小说下载尽在http://bbs.bookben.net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朝世离合 作者:三等闲人 文案: 王朝:“我是当朝护国大将军,只要你乖乖待在我的羽翼下,定能保你一世安乐。” 当战火蔓延到宁静的边塞村庄后,一次救赎与被救赎的邂逅,究竟是孽缘还是良辰? 指腹为婚?开什么玩笑! 求助贴:相公有金手指,怎么破? 余安:“听闻有人欲献上美女数名来伺候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王大将军看看身边的人,“王某家中早有悍妻,这些美人王某可不敢受。”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安,王朝 ┃ 配角:大小兵士 ┃ 其它:三等闲人   ☆、一、女俘   暗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毡房里,余安拖着沉重的腿尽量往毡房的最角落靠去,女人们不安的抽泣声弄得人心烦意乱的。   毡房外,马蹄声厚重,各种兵器相交发出来的刺耳的声音,都让女人们害怕得哭泣。   不知何时起,胡人的毡房外被溅起厚重的颜色,即使是毡房里女俘们身上夹杂着的各种臭味都难抵外面的血腥味。   毡房里的女俘全都蜷缩着抱成一团,一个个害怕得瑟瑟发抖。随着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不知是哪个女俘开的头,掀开帘子,不管不顾地往毡房外跑去。   有人开了头,其她的也一个接着一个跑了。   随后,就是男人女人们的各种惊呼声。   看着原本拥挤不堪的毡房里,最后只剩下了余安一个人,余安自嘲地笑笑,这胡兵刚至,汉军又起,原本寂静安宁地边塞小村落,如何就成了这兵家要塞呢。   不一会儿,随着毡房的帘子再次被掀开,一束刺眼的光让余安不得不避开眼。   一个拿着火把的军士走了进来,他看到余安时脸上有明显的兴奋,往毡房外大喊:“队长,这里还有一个!”   紧接着毡房里又涌进几名军士,身上都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余安垂着头,不敢抬头直视他们,在战场上被抓到的女俘有哪些下场,余安曾常听茶馆的那些客人们谈论过,好点的是被带入军营干活,这还是那些颜色最末的,最不及的就是被充入军妓的行列,每天靠取悦一些不知冷暖,只知性与乐的男人而苟延残喘。   男人们看到余安似是很欢悦的样子。   余安看到有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朝她走了过去,她握紧手里的发簪,心头开始狂跳。   余安感觉到一阵风夹杂着汗味和血腥味从上往下呼过,男人朝她蹲下,用了点力捏起余安的下巴。   低着眉,余安得眼角眼角滑过一行清泪,在看到男人满是胡茬的下巴时,余安不禁瞥过头去。   “哟,没想到这胡奴的俘虏里,竟然有如此好颜色的。”说话的还是那个捏住余安下巴的男人,他的声音有点尖,让余安全身寒毛竖起。   男人说完,他身后涌起一片笑声,似是轻蔑,又充满了猥琐。   “三刃,人家就是颜色再好,也不关你的事。咱骠骑军早有明文规定,不得欺辱百姓,这女俘还是要听将军的安排。”一个稍沧桑的声音站了出来。   “哈哈。”又是一个不同的声音,“老李头,你就是忒怂了。刚刚跑出去的那些都是要充公的,这个我们谁都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完事后直接一咔。”男人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再说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俘,我们现在就是把她办了,只要你不出去乱说,又有谁会去将军面前嚼舌根。”   “就是。”那个叫三刃的附和道,“咱跟着将军出生入死的,他怎么会为了这么点事来怪罪我们。”   三刃的话音刚落,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他布满粗茧的手开始在余安白嫩的脖子上游走。   “哟,害怕了?”三刃把头挨近余安的耳朵。   耳边呼过男人的气味,让余安胃下犯呕,但刚才的谈话和直觉告诉余安,这里除了那个叫老李头的士兵可能对余安没有其他想法。   余安朝刚才老李头说话的地方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士兵,余安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是他却把头转开了。   求救无望,余安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顿时凉透,她现在可不能死,阿娘还等着她去救。但是现在腿已经断了的余安,又怎么可能从五六个大汉的手里逃走?   “三刃。”又一个士兵蹲下,他拱了拱三刃的手臂,两只眼睛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我,他咽下口水,“你真的打算,把她办了吗?”   看到那个士兵眼里露出的淫光,余安就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虽然余安现在满身都是污泥,但那些该有的姿色还是在的。如果不是她答应过阿娘要好好活着,余安宁愿给自己一个痛快,也不要忍受这种侮辱。想到这里,余安下意识地去摸了摸那双已经断了的腿。   余安无所谓地笑了笑,这种时候她还有什么希望呢?   “三刃,这小美人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还笑得出来。”三刃边上的那个士兵被余安这一笑吓了下,刚想伸出摸手去摸余安,警惕得又收了回去。   三刃白了一眼他边上的士兵,“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你管他是个傻的,还是好的,我看现在就是给你一个母猪,你也不会嫌弃。”   “哈哈。”三刃的身后响起一片笑声。   “三刃说得对,老子这次出来快两年了,别说是这么标致的姑娘了,还真是没有见过一个母的,就连天上飞的苍蝇都是带把的。”   “江淮,你就胡说去,那天上飞的苍蝇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母的。还有,那伙夫营里的赵大婶难道不是女的。”   江淮伸手来摸余安的脸,“就赵大婶那膀大腰圆的样,哪有这娇滴滴的女孩子好。”说着,江淮的手就往余安的里衣处掏。   “刷”的一声,余安的外衣就被江淮扯下,露出红色的牡丹肚兜,男人们的眼睛一个个都看直了。   余安被江淮的举动吓得惊呆了,忙拉起打赏破碎的外衣,勉强遮在胸前,哭道:“别,我求你们了。”   江淮挑起余安的下巴,余安的泪随着脸颊正好落在他的手上,江淮低头在手上一舔,“早就听人说,姑娘家的泪也是甜的,今天就让爷尝尝你其他的地方是啥味!”边说,江淮就边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   不一会儿,江淮就解下裤子,作势要朝余安扑过去。   余安握紧手里的簪子,就等江淮扑下来后和他同归于尽,可江淮却被三刃拦了下来。   “三刃,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淮偏头去看三刃。   三刃笑笑,“我说江淮你也太猴急了吧,且不说这姑娘是我先发现的,就论这毡房里站着的人的资历,怎么就先轮到你了?恩?”   三刃一个“恩”,余安看到江淮抖了抖,看来他只是一个小喽喽中的小喽喽,而这个叫三刃的应该比他厉害些。   听到三刃的话,江淮先是有股恼意,但是很快就被他隐了下去,他朝四周看了看,忙道歉,“三哥,是我太不懂事了,您先。”   就一句话的功夫,江淮就转变了态度,拎起他自己的裤腰带,退到了后面。   见江淮离开,余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三刃就把她揉到怀里,任余安如何用力,都推不开他。   “这里。”然人指了指余安的方向,然后朝四周大声说道,“我先尝鲜,大家有没有意见?”   余安看到那些站在一旁的人都是左右看看,没有说话。   “既然没有人说话,那我就当你们没有意见了。”三刃说道。   三刃说完,就转头要扒余安的衣服。   “等等。”余安朝三刃大声喊道。   三刃像是没听到余安的话,直接开始动手起来,“我说小美人,等什么等,爷自入了这军营就不曾开过荤,现在看到你,又让爷怎么等。”   见眼前的人已经兽化,余安心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她深深喘了一口气,手里的簪子瞄准三刃的太阳穴扎区。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句“小心”,余安的手还没碰到三刃,就被他给挡了下来,三刃把余安的手狠狠往地上摔去,“咚”清脆的一声,她手里的簪子飞落在地。   三刃看到地上的簪子,立马没了好脸色,拳头毫不留情地挥到余安的头上。   “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啊呸。”三刃的动作变得更加粗暴。   余安的脑袋被三刃打了一拳后,就开始犯晕,眼前的人也不再清晰,“阿娘,安儿要先走了。”   当身上不在感到疼痛时,余安看到她阿娘在前面朝我挥手,“安儿,快过来,娘在这里等你。”   余安开始往阿娘跑去,却怎么也拉不住她阿娘的手,每次只有一步的距离时,余安就会被绊倒,再次起来时,阿娘又离余安好远好远。   “将军,你说她是不是傻了,怎么老说胡话呢?”   “王卫,你是很闲吗?”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在余安再次摔倒起来时,她看到阿娘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摆满兵器的营帐。在营帐的中央隔了一道帘子,帘幕后的主位上还做着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他在看着手里的文书,因为帘幕的原因,余安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一个腰板笔直的男人。   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余安不安起来,这里是哪?我方才不是?   回想起在毡房里不堪入目的一幕,余安的眼泪就从眼眶流出,再去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原本的牡丹肚兜,也变成了一块白肚兜。不用想别的,余安之前誓死捍卫的清白肯定是没了。   思及自己的清誉,余安也不管这是何处了,捂脸痛苦起来。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一醒来就在哭,小心弄脏了将军的褥子!”   听到有人说话,余安抬头看去,是个十六七岁的士兵,他的手里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正一脸敌意的看着余安。   看来人还是余安不认识的,虽然自己没死,但刚逃离财狼,看这里的摆设,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又继续伤心起来。   “砰”的一声,那小兵没好气地把水盆甩到一旁的桌上,然后朝余安走了过去,“我说你这娘们,怎么就知道哭呢,弄得我们好像欺负了你似的?”   小兵的语气很是不善,但可能他年纪还小,戾气不够,余安竟没感到害怕,看他咋呼呼的模样,竟觉得有点可爱。   小兵见余安不说话,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说小娘们,你是不是哑了,怎么不会说话呢?”   余安刚要摇头,就听到坐在帘幕后的人咳了一声,“王卫,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学会尊重人,不要娘们娘们地叫姑娘。”   随后,帘幕后的人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对余安笑了笑,“姑娘别看我这侍卫语气如此,但他没有恶意,还望姑娘见谅。”   即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谁,但方才他对余安一笑,余安顿时觉得原本简陋的营帐变得顾盼生辉起来,怎么会有人生的那么好看,声音还那么温柔。   “将军,我错了。”那个叫王卫的小侍卫听到来人的呵斥后,就低头退到一旁,不过小嘴还是撅着,明显地对他家将军的说法不同意。      ☆、二、婚事   那个被叫做将军的男人,有着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而他现在正在看着余安。   余安被男人看得面颊和耳朵都通红,头低低地埋在被子里,只用余光去看男人。   男人朝余安走过去,余安被他的举动惊得两手往后撑,奈何腿脚沉重,移动不了。   王朝见余安害怕得样子,不禁联想到他救她时狼狈的样子,看来这姑娘是被吓坏了。   “姑娘莫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王朝在离床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语气还是很温柔 “我只是想问问姑娘身上感觉如何了,有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余安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小麦色的皮肤紧致,他的五官比一般男子要柔和点,如果不是小侍卫叫他将军,余安会觉得他是军师之类的人物,而不是上阵杀敌的将军。   眼前的人虽然语气温柔,但是却不会给人亲切的感觉,余安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请问将军这是哪?”   “骠骑营,我的军队。”王朝眉毛轻轻一挑,转身从桌上倒过一杯水递到余安的面前。   余安震惊,“你是王朝?王将军?”   王朝点点头,“是我。”   “怎么会?”余安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褥,她不曾想来来去去她竟又回到了汉军里,而且这次还是被鼎鼎有名的王朝给救了。不过,王朝为什么要救自己呢?这让余安感到很奇怪,而且还让她住在他的营帐里,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余安看着眼前人递过来的水,咽下口水,有不敢去接。   边上的王卫见余安迟迟不结果水杯,急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将军好心给你倒水,你还不快接着!”   “王卫,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王朝转头对王卫呵到。   “切,不说就不说。”王卫瞪了床上的余安一眼,用力一甩帘子就出了营帐。   王朝看着王卫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心想是时候找个机会让他吃点亏了,在军营里这样的心性只会让他死得快点。   刚回头,王朝就看到余安在盯着他看,见自己回过头余安立马瞥开目光。   王朝把水杯放在余安够得到的地方,“水我就放在这里了,如果姑娘想喝时,自己来取便可。”   说完,王朝就要往帘幕后走去。   “将军,等等。”余安叫住了王朝,她有很多疑问想要问问他。   王朝侧过身子,眯眼看像余安,“不知姑娘,还有什么事要王某效劳的。”   余安端起水杯,先是小小地抿了一口,再直接一口喝下。   余安黑黑的眼珠转下,“我记得当时有个叫燕婉的姑娘和我关到一起的,后来她先一步逃出毡房,她本是我同乡,不知将军是否知道她现在在哪?”   “不知。”王朝摇头,“不过昨天我们在胡军里抓到的女俘都被关在西边的骑兵营边上,如果姑娘想找哪位叫燕婉的女孩,我可以帮你问问。只是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王朝挑眉看着余安。   余安被王朝看得心虚,她和那个叫燕婉的确实是同乡,不过她在被抓到胡军之前与她并不认识,她之所以会问到燕婉也不过是想套下王朝的话。   “我和她并不熟悉,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和她们关在一处?”   “哦,是吗?”王朝笑笑。   余安努力的点头,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姑娘现在之所以能安然地躺在这里,是因为这个。”王朝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制的发簪,在余安面前晃了晃。   余安看见自己的发簪在王朝的手里,先是一惊,不过后来想想自己当时正拿这银簪扎三刃,被他拾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余安:“是我的发簪有什么问题吗?”   “恩”王朝点点头。   余安觉得心突突的,这银簪是她阿娘在她很小时随手就给她的,余安当时见着银簪很普通,也没有怎么在意,她阿娘也说玩坏了更好,坏了就在给她找一个。不过,现在王朝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将军是何意?”余安问王朝。   王朝皱眉,“你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还望明示。”   “这银簪可是从小就在你身边的?”   余安不接地点点头,“是的,在我很小时,我阿娘就把它给我了,我见它很是普通,也没有太在意。如果将军不信的话,在银簪的梅花瓣后还刻有一个徐字,我娘说这是她闺中好友送给她的临别赠礼,那徐就是她好友的姓氏。”   王朝翻过手里的银簪,背面确实刻有一个‘徐’字。   “还请将军明示,这银簪到底有什么问题?”   王朝把手里的银簪转了一圈,然后两手放在身后,对余安轻轻笑道:“这是我娘当年给我未来媳妇的信物。”   “什么?”余安被王朝的话震惊住了,这怎么可能呢,她阿娘可从来没有和她提过这银簪还有这么一层含义。   看到余安呆住的样子,王朝觉得好笑,这人好像什么都不懂得样子,那她就好糊弄多了。   “我娘就姓徐,相比她就是你娘说的闺中密友。”   余安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我阿娘可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些,将军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王朝的眉毛皱成了‘川’字,气场全开,“你绝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余安被王朝的气场震住了,他说得没错,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实在没有必要来和她开这种玩笑。   她握紧手里的水杯,现在脑子混乱一片。   王朝见余安低头不说话,知道她现在肯定很乱,也不打算再和她多说,“你现在受伤了,我就不再打扰,你好好休息吧。”王朝拾起空水杯。   “将军。”余安再次叫住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我的衣物是谁给换下的?”她可记得那群浑人说过这军营里没有什么女人的,想到这里余安就羞得转过头去,不敢看王朝。   王朝坏笑,“这军营里,不是那么方便,所以我……”   “好了,你别说了。”余安打断了王朝的话,他这样说她都明白了,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了啊。   “哈哈”王朝笑出声,“你别多想了,方才我是逗你的。你的衣物我是让管伙食的赵大婶帮忙换的。”   赵大婶?对了,在毡房里,余安确实有听到这么个人。   听到王朝这么说,余安才松口气,至于王朝是什么时候退出去的,她也没有注意到。对于突然多出来的这么一位未婚夫,她现在还无法消化这个消息。毕竟太突然,也太多的疑问,只是她当下并没有什么资格来质疑这些,也不知阿娘现在如何了,等不等得到她去找她。   一直守在营房外的王卫见自家将军含笑从营房走了出来,满脸的不屑,里面那个瘸子竟然会是将军的未婚妻,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他家将军年纪轻轻就官居二品,正是官都里最热门的女婿人选,现在竟然要落入一个瘸子的手里,人他怎么想都不情愿。   “将军,难不成你真的要娶里面的那个瘸子?”王卫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了。   王朝听到王卫的话,露出怒意,“王卫,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王卫被王朝训得地下头,但还是不服气,“我只是味将军感到不值,明明您样样都那么出色,连皇上也那么看重你,在官都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会没有,而且夫人早就去世了,那姑娘自己都不懂有这么一回事,将军你又何必执着于此,而且……”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听到王卫提及自己的娘,她这下是真的动怒了,这么些年他的隐忍有事为了什么,“我决定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既然你那么不服我这个将军的话,那么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你就去余姑娘那里待着。”   “将军你说什么?”王卫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他家将军竟然会不要他。   “王卫,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不然我就让你爹直接接你回家好了,反正我也使唤不了你。”放下话,王朝也不管身后的王卫如何,直接朝军营的议事厅走去。   此时,王卫只觉得自己异常委屈,他家将军还是第一次说那么重的话要送他回家。如果被他爹知道自己让将军生气,那还不得被剥下一层皮。这都怪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要不是她将军也不会这样对她,现在还要让自己去伺候她,真是做她的青天白日梦!虽然王卫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不情不愿的往余安的营帐走去。   王朝一人悄声来到军营外的树林,边走,他边反思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把王卫带成这样的脾气。   这时,天上有一排大雁正在往南飞去。   雁南归,王朝想他这次出来也快一年了,等这场仗结束,相必官都里的那位定会宣自己回去了。      ☆、三、王家   在王朝的营帐里,余安和王卫两人正大眼瞪着小眼。王卫是因为将军让他来照看余安而不忿,余安则是想搞清楚王卫这样看她是为了什么。   两人互相看了许久,余安的姿势已经换了几个了,可王卫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说小侍卫,你从进来起就一直这样瞪着我,我并不记得曾得罪过你啊!”余安终是败下阵来,先开口。   王卫看了看余安那张如妖孽般的脸,他张了张嘴,脸抽动一下,想说些什么,到底是被他咽下去了。   见王卫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不说,余安感到奇怪,但奈何王卫的最就像是被封上了一般,就不见出声。   余安的腿不便下床,而王卫看她的眼神又很不善,她原本还想问问王卫这军营和王朝的情况。至醒来起她就喝了往递过来的一杯水,其他的都不曾用过,这时嘴早已干渴。现在,她也懒得再多说话,既然王朝救了她,还说出那样的话,就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了。   想到自己现在是暂时安全的,余安也不管营帐另一边的王卫了,背对着王卫闭幕眼神。   余安还未小憩多久,营帐外就响起一声粗犷的‘女声’。   “请问余姑娘醒了吗?”   随着营帐的帘幕被掀开,一个方脸,皮肤暗黄,满脸褶子的中年妇人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姑娘?”   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余安回头看去,虽然那妇人长得很不尽如人意,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很和善。   “姑娘可能不认识奴,奴昨夜里还帮姑娘换过衣服,哎,就您昨天的那一生啊……”赵大婶刚说出口,就看到余安的脸色立马变得刷白,便意识到自己嘴快了,忙转个话题,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在桌上“看我这张老嘴就是不会说话,姑娘休息了这么久,想必早就饿了吧,我这刚做了一碗粥,现下还烫着,待会老奴在伺候姑娘用,姑娘看如何?”   余安这时早已被饿过了头,见到那碗粥才有了点食欲,这下也不急着要吃,便点头说:“好,就听大婶的。”余安现亲眼见到了赵大婶,也就彻底放心了,想到赵大婶昨天帮过自己,俏丽的脸庞又是会心一笑,“昨天多谢大婶了。”   赵大婶拍腿一笑,“哎呦,姑娘这可真是好颜色,您这一笑,老婆子我都看花眼了。”   站在一旁的王卫看到赵大婶的奉承余安的样子,嘴角一撇,很是不屑,小声嘟喃着,“马屁精。”   赵大婶听到王安说她,也是不客气,大掌在王卫的肩上狠狠一拍,“我说你这小子,你不好好地待在将军的身边,跑一个姑娘家的睡房里干嘛?”   “疼,疼,赵大婶你大人怎就那么用力。”王卫努嘴,矮身从赵大婶的手下了出来,“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要不是将军让我来的,就是送我再多银子也不来!”   余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王卫了,她最多叫了他几句小侍卫,也不至于让他那么嫌弃啊。   赵大婶伸手在王卫的面前作假一挥,“去去去,既然你不愿意待在这里,你就去外面自个儿耍着,姑娘这里现在有我照顾,不用你在这里碍眼。”   王卫看了余安两眼,就被赵大婶给推了出去。   “姑娘不用理他,这小子的脾气就像那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招人烦。”   余安笑笑,不以为然,“我看大婶蛮喜欢他的嘛。”   “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我烦他还来不及,怎会喜欢他。”赵大婶很随意的说到。   说着,赵大婶就用汤匙匀了一匙,就要喂余安。   余安还是第一次见人那么热情地要喂自己吃东西,有点不习惯,她阿娘从小就教育她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这种喂饭的事至她记事起,便没有人替她做过,因此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点,刚好错开了赵大婶递过来的汤匙。   赵大婶原本就多褶子的脸,见余安这样,又多了几道,“姑娘这是嫌弃我?”   余安见赵大婶误会了她的意思,忙摆手说:“不是的,我本来就是个女俘,大婶的好意我怎么会嫌弃,只是我自小都是自己用饭的,这下突然多了个人来喂我,反而不习惯。”余安很不好意思,脸都涨红了,“我真的不是嫌弃大婶您。”   “真的?”赵大婶听到余安的话,眉头才舒展开来,她原本以为要伺候一个娇滴滴的小姐,线下余安给她的感觉却自立了许多,对余安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余安连连点头,发誓道:“真的,我如果骗您,就满脸长麻子。”   赵大婶被余安逗笑了,“如果像你怎么好看的姑娘脸上长了麻子,那也是好看的!”   “大婶,你真会说笑。”余安知道自己长得好,但像赵大婶这样直白地夸她,还真的是很少见,不禁也害羞起来,“大婶,这粥还是我自己来吧。”   赵大婶看了看余安红了的脸,也不再推脱,把粥碗递到余安的面前,“那姑娘小心烫着嘴。”   余安结果热粥,吹了吹,慢慢吃了起来。   “大婶,那王卫平日里都是跟在将军身旁的吗?”余安问赵大婶。   “是啊,你可不知道在你来之前,那小子跟着将军有多紧。说什么他是王家派来保护将军的,所以决不愿离开将军。就他那小身板,都还不如我这老婆子呢,还保护将军。”赵大婶坐在一旁说道,“不过,随叫他是王家派来的人呢,咱也说不得他。”   说到王家,赵大婶满脸都是不屑,余安看到了也不打算插嘴,静静地喝着嘴里的粥,等赵大婶继续说下去。   赵大婶左右瞧瞧,见营帐里只有她和余安,也就继续八卦,“说起这王家也忒不是人,就因为将军的母亲没了,不讨继母的喜欢,小小年纪就被放到军中,统共就派了一个比将军还要小的王卫来伺候。且好在将军有本事,小小年纪就深入胡军,抓了他们的什么罕矢将军,立了军功,得到了皇上的重用,才得以在外独自立府,这才不用看王家人的脸色过活。”   余安搂了搂碗里的粥,“倒是苦了徐夫人。”   “谁说不是呢,花一样的年纪就走了,还留下幼子,这人活着就是难,亏得咱将军厉害,不然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有哪一个能有将军那么有出息的!”   余安咽下最后一口粥,微微笑到,“大婶倒是帮着将军。”   赵大婶接过余安手里的碗,起身放到食盒里,“那是自然的,咱将军治军严明,从不让军士气压百姓,而且为人也随和。”   余安想到昨天她经历的事,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   赵大婶见余安面上难过起来,心知她这是想到昨天的事了,“其实昨天的事,也不能怪将军,那几个犯事的原就不是将军手下的人,他们都是刚从别的军队转编过来不久的。而且他们在昨天就被将军给杖毙了,姑娘这口气也可出了。”   “真的杖毙了?”余安眼角含泪,现在她一闭眼,昨天那些人的脸就会立马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您放心吧,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姑娘呢。”赵大婶保证到。   余安拭去眼角的眼珠,笑了笑,“那我就安心了。”   “不是我说,姑娘你这模样,就该多笑笑,你一笑就像仙女似的。”   “大婶你又诳人了。”余安禁不住心里的害羞,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啧啧,除了我家将军,我见过的人里就属姑娘的笑容最俊了。”赵大婶夸人向来不吝惜话,“而且我家将军人还温柔,这粥就是将军特意让我送来给姑娘的,她怕我不懂如何照顾姑娘,还交代我说姑娘还在病中饮食得清淡。”   提及王朝,那人对她笑起时,连两道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余安觉得舒服极了。   “姑娘。”赵大婶在余安眼前挥挥手,见她没有反应,提高声量又叫了声,“姑娘。”   “啊,怎么了?”余安被赵大婶的声音惊醒。   赵大婶见余安脸红的样子,也不再打趣她,“姑娘,如果没事,我就先告退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差王卫那小子来找我。”   余安:“好,那多谢大婶了。”   待赵大婶走后,余安还是呆呆地,她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就呆住了呢。   赵大婶走后不久,王卫就进来了。余安知道他这是不愿待在自己跟前,她也没有心思逗他,说她要休息,便把王卫给打发出去。   整整一个下午,余安都在思考着以后她该如何,那王朝真的会娶了了她吗?   虽然想到要嫁给王朝,余安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而且她看那王朝并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看着也就二十多一点的年纪,就能成为一方之守,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余安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右腿,她这是在逃跑时,被胡军的人给打断的。原本她就要放弃挣扎了,但是王朝的出现又给了她一次希望,虽然有份不靠谱的娃娃亲。   “余姑娘?”王朝已经进来许久了,但是余安好像没有发现他进来一般,一个人默默地在那里发呆。   王朝见余安没有回应,只好又叫了一声,“余姑娘。”   余安并没有听到王朝叫她,只是在转头时,面前突然对上王朝漆黑的眼睛,心跳直线加速。   王朝看余安回过神来,便重新站直身板,笑道, “余姑娘,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余安被王朝弄得有点手足无措,“我在想,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四、合作   其实,余安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看到王朝笑眯眯的眼睛后,才回想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虽然很懊恼自己的失言,但好在余安也不是那么脸皮薄的人,她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此时的王朝头发竖起一半,另一半则由它随意的披在身后,整个人身如玉树般的站在那里,余安匆匆瞥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   这人长得再好,也和她牵扯不到一起去。   “姑娘你,倒是好胃口。”王朝随意地坐在余安对面的软塌上,语气也有点拿她打趣的意思。   余安也不闹,她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至于她刚才说的话,她已经忘了。   “不知将军这时过来,有何事找余安?”   王朝放下手里的杯盏,认真地看了一眼余安,复开口:“我这一来,是想看看姑娘的伤如何了。”   余安颔首,“多谢将军的关心,我身上的都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只是不知我这腿,还有救没有?”   现下,余安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右腿了,如果以后都不便于行,那就大大不妙了。   “姑娘这腿,骨头是接上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还需姑娘好好养护才是。不过,”王朝顿了顿,没有继续说。   余安轻轻一笑,扶在右腿上的手已经有青筋凸起,“将军但说无妨,余安受得住。”   “姑娘的腿以后对行走倒是无碍,只是不可疾行,在阴雨天气是会有所不适。”   余安知道王朝这时委婉地说了,那些患风湿的人她时有接触过得,她现在只会比他们更疼,但能走就好,这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了。   王朝自己已是久经沙场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而在这偌大的军营里,除了胡军医外,大家都道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自己的秘密不被发现,王朝只能少让自己受伤,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知道,这样的伤对余安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姑娘不用太担心,要相信人外有人。”王朝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这样说道。   余安见王朝安慰她,无所谓地笑笑,“将军放心,我现在能平安躺在这里已经是很大福气了,其它的既来之,则安之就好了,余安不会多想。”   王朝见余安如此镇定的样子,倒是奇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那些娇滴滴的女子也不适合和他回官都。   见王朝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经过今天的观察,王朝对于余安来说还只是一个匆匆陌生人,她也不打算和他继续打马虎下去。   这次,余安没有躲避王朝的目光,而是直直地对上,“今日我承了将军的恩,如若将军需要我帮着做什么,余安定誓死完成将军心愿。”   王朝笑笑,这姑娘倒是心透,“余姑娘何出此言,你是在下的未婚妻,王某救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何来还恩之说。”   余安也不退让,从赵大婶的口中她就知道王朝在官都处境艰难,现在的羌国的朝政是掌握在杨丞相和吴国丈的手里,朝中有权臣,郡中国丈又一手遮天,皇帝也只是一个摆设,并无多大的实权,而王朝只是一味不得王家喜欢的孩子,想在孤独立足更是艰难,也不知道当初皇帝是为了多大的劲才把王朝从王家剥离出来。现在王朝找到自己,肯定不是指腹为婚那么简单的理由,但自己对王朝有何用,这是余安目前还没有想通的,也只有通过王朝她才能明白这一点。   余安慢慢眯起眼睛,不似方才的无害,多了几分凌厉,“敢问将军,真的有指腹为婚这一说吗?”   王朝愣了下,他没有想到余安会这么直白地问他,不由得迅速往余安的脸上一瞥,“姑娘为何会这么问,是不相信在下的为人吗?”   余安摇头,“不是不信,而是将军太会隐藏自己,让余安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   王朝有点坐不住了,起身朝余安走了过去,杀气顿起,“还请姑娘明示,王某隐藏什么了?”   余安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怯场,她的命可能在这瞬间就会没了,更不要讲去官都了。   “将军身上近日可好?”   余安没头尾的一句话让王朝脸色刷地白了,直接掐住余安的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余安被王朝掐得喘不过气,“将军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王朝笑了笑,不再是初见的温和,而是杀气满满,“也不是不可以。”   余安抓着王朝的手,露出整齐的牙齿,“将军如果杀了我,上哪去找更好的棋子!”   听到余安说的话,王朝才堪堪松了手。   “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王朝就站在余安的面前,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   感觉到脖子松了许多,这才安下一半的心,原本她也不敢笃定自己的想法,但根据王朝的反应来判断,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将军的眉毛是故意剃了后,加粗的吧?”   王朝拧眉,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余安见王朝不回答,知道她这是默认了,“寻常女子的眉毛都要比男人的要细些,将军的眉毛虽然处理的很好,但我这么些年和阿娘就是靠替女子上妆和卖胭脂才养活自己的。将军的眉毛虽然经过处理,却还是不及男人的粗些,而且我发现将军还在眉毛上纹了黑色,这样如果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   “你的观察能力,怕是我军中的探子都不及你。”王朝笑笑,“但就凭没毛的问题,你又是如何发现我是女的?”   余安摇头,“这是将军你自己说的。”   王朝火了,“你诳我?”   “余安不敢。”余安看了眼营帐里的软塌,“我的意思是将军的身子告诉我的。”   “你倒是说说,本将军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说道这,余安脸微红,“将军这两天可是月事来了。”   余安话音刚落,王朝的脸有上至下渐渐红透,王朝偏过头去,“你就不怕和我说这些,我会杀了你?”   “是怕的。”余安,“但我更喜欢合作的感觉。”   “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吗?”   余安笑了,“之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王朝看余安笑眯眯的样子,今天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失了分寸,这女子之前也只是猜测,自己竟然会被她套路了。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突然间被人揭开,王朝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现在竟会有种轻松的感觉。   被人套路的感觉很不好,“你倒是何时知道的?”   余安小心的看了眼王朝,“就在刚才坐在软塌上时。”   “什么?”王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余安:“将军坐在软塌上的姿势有点不对,之前我见将军时,你都是端坐着的,而这次你可能是怕什么漏出来吧,所以,很随意,姿势也很边扭。”   王朝有点无语,“就凭这个?”   “恩恩,还有女人的直觉。”   这次王朝彻底梅花说了。   余安见王朝生气了的样子,往她那边近了近,现在大家都是女人,她也不怕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的,“将军还没回答我,那银簪订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很重要吗?”王朝偏头看她,“现在你只要记得,我说有,那就是有!”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现在就给我好好养伤,其他的我自然会安排好。”王朝起身,深深的看了一样余安,“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那么聪明,应该很清楚。”   “清楚,清楚。”余安保证,“我谁都不说!”   王朝看余安这狗腿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想自己现在不能再给她好脸色了,“你自己好好呆在这里,这些天王卫都会待在你身边,军营里女人少,王卫虽然糙了点,脾气坏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有事就尽管使唤他去做。”   说完,王朝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余安心里排遣道,什么叫还不错,自己都说了王卫有那么多缺点,感情她这是自己解决不了,甩给她了。   没过多久,余安就看到王卫幽怨着脸走了进来。   余安笑嘻嘻地看着王卫,“小侍卫,你又来了啊!”   “哼!”王卫还是对余安爱答不理的样子,自己坐到一边,不和余安说话。   余安被王卫晾在一边,自己又不能下床,正无聊见,营帐外又响起了赵大婶热情浑厚的声音。   赵大婶这个人虽然嘴碎,但好在她没有坏心眼,一顿饭下来,余安也不觉得闷。   入夜,王卫不好再待在营帐里,而王朝也不见回来。不是说着营帐是王朝的吗,她现在又去哪了呢?   余安让赵大婶卷起顶上的一部分帘子,看着头顶的璀璨星空,人也渐渐乏了。   “将军,您真的决定了吗?”徐业不大理解自家将军的举动,她怎么能娶一个女人呢?   王朝看了眼跪在一旁的人,徐业是她母亲当年给她留下的人,也可以说是她现在最能信赖的人,“徐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出了你我也没有别人可以信赖。既然这次林氏那么执意要做个好后母,我又怎能让她称心如意呢!”   说道林氏,徐业也是狠的,当初要不是她,自家小姐又何必被逼到这蛮苦军营里来。   “是,属下知道了。”徐业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将军请放心,您方才说的,属下一定办好。”   看着徐业远去的身影,王朝竖起所有的头发,望着满天星河,自言自语,“母亲,不知您可悔?”   不再停留,王朝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五、受伤   余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圈养着待宰的牲畜,因为她除了吃就是睡。每天仅有的谈话也是和前来送饭的赵大婶拉拉八卦,王卫就和个闷葫芦一般,更别提他会和余安说说话,而王朝这几年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不见首尾,余安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安心地躺在床上待宰。   在营帐里躺了十天后,就在余安觉得她要发霉时,王朝让王卫终于送了一副拐杖来。   接到拐杖时,余安可乐坏了,这样她就不用天天闷在营帐里了。   用过晚饭后,余安柱这拐杖走出营帐的那一刻只觉得全身舒畅了许多,心情大好。   余安不敢走远,只在营帐的四周转了转,发现今天竟很冷清,原本她还打算亲自去找王朝道谢,一问军营里的士兵,才知道王朝今天清晨就带兵出去了,问她要什么时候回来,军士一概都是摇头不答。   此时,塞外的天色还是很亮。还有一个手指的长度,太阳就要沉到西山的背后去了,它的余辉给连绵的群山镶上了一道金光闪闪的边饰,天空中一圈圈红色的光晕看得人暖暖的。   余安让王卫搬了张椅子到营帐外,自己恣意地坐在那里,不时撩撩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想着这日子倒是过得悠闲。   见一旁的王卫正在擦拭着盔甲,看着却不想是他的,余安想可能是王朝的。思及那个人,余安便感到琢磨不透,初见温和如玉,她刚深入一点就觉得她深不可测。但作为一个女人,余安是很佩服王朝的,她能有那样的气魄,这得是在军营了磨砺了多久才会有的。   “王卫,你说你家将军现在在哪呢?”   王卫看了眼一旁慵懒的人,就是因为她,将军这次出征才没有带上自己,这是他对余安更没有好脸色,“将军在哪,自有他的神算,就不要你来操心了。”   余安好看的嘴角轻轻扬起,“你家将军也是人,难道她就没有打过败仗吗?”   “切。”王卫对余安的说法很是不屑,脸上露出得意,“这倒是还真没有。”   “真的?”余安坐直身子,她知道王朝有谋略,但没失败过,她还真是很惊讶。   王安瞟了一眼余安,“这还能有假,皇上年前亲封的常胜将军,在官都谁不说句厉害。”   余安看王卫那么得意,不见有假,这王朝到底是如何做到瞒天过海,还能在朝中爬到现在的地位,想想也是厉害。   傍晚的太阳很快就落下去了,西山外也只有一圈光晕,弯弯的新月也高高挂起。   余安扶起一旁的拐杖,打算回营帐安歇。   “王卫,这椅子就麻烦你了。”余安对王卫说到。   王卫却像是没有听到余安的话一样,眼睛一直往远处望着,嘴里小声嘀喃着余安听不到的话。   “王卫?”余安拍了拍发呆的王卫。   王卫回头看见余安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吓得直接摔倒地上,“我说你这女人怎么不出声的!”   余安看王卫狼狈的样子,觉得好笑,“我怎么就没出声了,我刚才都喊了你好几声,是你自己在发呆没有听到。不过,比刚刚到底在想什么,竟会那么入神?”   王卫从地上跳起,拍拍屁股,拎起椅子,没好气地说:“不用你管。”说着,头也不回地往营帐里走去。   余安无奈地摇摇头,小小年纪就这一副臭脾气,以后怎么娶得到媳妇。   回到营帐,余安刚在床上躺下,外面就火光四起,人声马声嘈杂一片。   余安从枕下拿出那枚银簪,紧紧的握住,手心开始不停的冒汗。   “王卫?”余安小声往营帐外喊道。   “王卫?”   没有人回应余安,她心里突突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在余安打算自己起床出去看看时,营帐的帘幕就被掀开了,王卫一脸死色的朝余安走了过来。   “怎,怎么了?”余安看王卫这样,顿觉不好。   王卫惨白着脸,“将军回来了,他想见你。”   余安听到是王朝要见她,才松了一口气,手里拿的银簪无声的落在被褥上。   “那你等等,我穿好鞋子就来。”   “来不及了。”王卫哽咽道,二话不说就把余安扛到肩上,往外跑去。   余安懵了,“我说你这是干嘛,快放我下来,就是你家将军要见我,你也不用这样吧?”   王卫扛着余安,泪珠不停的往外冒,“将军受伤了,他想见你。”   “哦。”听到王朝受伤,余安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卫扛着余安一路狂奔,半大的小子说哭就哭了,余安被他弄得不知所措。   余安被王卫颠的很难受,但想到王卫受伤了,她也就忍了,“你家将军伤的严重吗?”   听到余安问他,王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弄得余安根本不懂他的意思,这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余安看王卫这没出息的样子,也不打算再问他,等待会儿到了,自己就能知道。   一路过来,余安见四周的军士疗伤的疗伤,巡夜的巡夜,不见悲色,也不见喜色,看到王卫背着人过来,也不多看,都自觉给王卫让出一天道。   余安被王卫带到一个之前并没有来过的营帐门口,王卫把她从肩上放下。   “我就到这了,将军吩咐你到了,自己进去就可以。”王卫用袖子擦擦鼻涕和眼泪,头转到一边,看也不看余安。   过了一会儿,王卫见边上的人海没有动作,正要抬头训人,撞上掩鼻的却是一块还带着热气的丝帕。   “擦擦吧。”余安把帕子往前递了递,“你不是说你家将军是常胜将军吗,她既然有那么大的福气,今天她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王卫看看眼前的帕子,又看看余安,没有去接那帕子。   “接着啊。”余安,“难不成你要我帮你擦?”   余安把帕子递到王卫的脸上,吓得王卫一把夺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   “我说你小心点,用完了记得洗干净,我还要用的。”   “吝啬鬼。”   余安笑笑,“我就是吝啬鬼,如果你想你家将军好好的,就受好门,不要让人进来,不然待会我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掀开帘子,一股浓重的药味和暖气就扑面而来。   在营帐里,除了里头躺在床上的王朝,在门口余安还看到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   胡军医见有人进来,还是一个年轻姑娘,便知来人是将军之前和他提过的那位余安姑娘了。   胡军医上前微微一弯,“在下胡靖北,是骠骑军的随行军医,你就是余姑娘吧?”   余安见眼前的男人很是谦和,轻轻一点头。   “还请姑娘跟我过来。”胡军医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忙。”   余安不解,“不是往将军要我过来的吗?”   “是的。”胡军医,“将军现在身有不便,还需要姑娘帮下在下。”   “她伤得和严重吗?”   胡军医摇摇头,“目前还无关性命,只是若再拖下去,就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   余安心下一惊,她对王朝是有感激之情的,虽然她的部下曾伤了她,但那也是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后来,王朝也不曾亏了她。而且,如果没有王朝的指引,她想去官都又将难上几分。所以,她现在是不希望王朝死的。   “胡军医有什么要我做的,我绝不推辞。”   胡军医笑笑,“我就知道将军没有看错人。”   等走近王朝,余安看到那根刺穿王朝胸口的箭,惊呆在了原地。   “将军这箭说中差了,偏偏又运气好,没有中及心脏,但伤口及深,所以我这才需要姑娘过来帮我。”   余安看床上脸色刷白的人,不由得心情很是失落,“我并不懂医术,胡军医要我做什么就尽管吩咐吧,将军对我有恩,我绝不会多说什么的。”   胡军医深深的看眼余安,知道了她指的是什么,“想必姑娘也知道了将军的情况,我虽是大夫,但到底是男子,这次的伤口上的地方姑娘也看到了,待会我会交代姑娘该怎么做的,你现在先把将军的外衣褪去就好了。”   余安小心褪下王朝的外衣,雪白的肚兜映入眼帘,她的脸刷的就红了,她记得赵大婶说那肚兜是她的,现在王朝身上这件和她那天穿的一模一样又是怎么回事?   “姑娘?”胡军医看余安呆了的样子,不应该啊,她不是之前就知道了吗,现在怎么又呆了。   “怎么了?”   胡军医递过一张干净的帕子,“可以开始了。”   余安接过帕子,开始擦去王朝伤口附近的血迹。   胡军医接过余安手里红了的帕子,又递给她一团黑扑扑的东西,“待会我把箭拔出后,姑娘立刻帮将军敷上这止血的药。”   “好。”   “我数一二三,就开拔,姑娘注意了。”   余阿布还是一个“好”。   胡军医先是用火烧过的刀片割开箭伤附近的皮肤,再快速拔出箭,手起箭出,速度迅速。   箭刚被拔出,王朝的伤口就开始往外大量冒血,余安忙给她敷上胡军医地给她的止血药。   药敷上后不久,渗出的血也慢慢变少,胡靖北提着的心才堪堪放下一半,开始处理伤口。   待伤口处理完毕,胡靖北的腰也酸疼难耐,刚抬头,就看到余安正哭得梨花带雨。   胡靖北笑了,“姑娘怎么哭了?”   余安尴尬地去掏帕子要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帕子在进来前给王卫了,她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上袖子。   “姑娘放心,将军现在血止住了,已无大碍。”   “哦,那就好。”   胡靖北看余安呆呆的样子,又看看将军,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复笑道:“将军这几天会行动不便,这军营里除了在下就只有姑娘知道将军的秘密,所以,这些日子还望姑娘能留在这里照顾将军。”   余安擦完眼泪,“那是自然的,即使军医不这样说,我也会做的。”   “那这段日子就麻烦姑娘了。”胡军医,“对了,王卫那小子倔得很,还望姑娘帮忙打下掩护。”   “我会的。”余安心下奇怪,“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将军就没受过伤吗?”   胡军医摇头,“有的。”   “那是怎么办的?”   胡靖北看了眼还昏迷不醒的自家将军,对余安笑道:“待将军醒了,让她自己和你说吧。”      ☆、六、同寝   余安是被手臂给麻醒的。   “哎。”余安刚要起身就被怀里一个沉重的东西给重新拉回床上了,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   虽然两人都是女子,但在这种两人同床的情况下,余安不知为何看到王朝还是会莫名的脸红。   余安偏过头,从王朝的颈下抽出自己发麻的手臂,两眼瞟来瞟去的,不懂再看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王朝见边上的人压着自己的腿,左顾右看的,就是不起来,像是不知觉一样。   “啊,你在和我说话?”余安张大嘴巴,指着自己,“我?”   王朝在营帐里环视一圈,“不然这里还有谁?”   “没,没什么。”余安微微低头达到。   王朝动了动自己腿,耐着性子说:“那你还不快点起来!”   听到王朝语气加重,余安这才发现自己一只脚正架在人的腿上,忙卷起裙摆,一瘸一瘸地走到床下。   床上的热源走了,王朝赶紧拉了拉被褥,这女人的睡相忒不好,害她早早醒了,却又不能动。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这次也是自己命大,在中埋伏时还能平安回来,这是大难不死吗?   因为来时余安市被王卫给扛过开的,鞋也没来得及穿,现在她站在地上,只觉得脚趾冰凉,尤其是那只还没好的右脚已有发威的预示。   王朝也发现了余安没有穿鞋,这人是到底有多少马虎,明知道自己的腿有伤,连个鞋也不穿。   “右侧的红色箱里有鞋,你应该穿得到。”   “哦,知道了。”   王朝因为伤口,只能平视眼前的地方,不能转身,待余安离开她的视线后,她只听到窸窸窣窣翻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王朝见翻东西的声音还在,心想这女人不仅糙,还笨。   “你怎么还没有找到?”王朝忍不住了。   “快了,快了。”   又过了一会。   “你怎么那么笨,鞋子就在……”王朝话还没说完,余安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哇,我说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余安看着床上的人,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虽是在病中,但也遮不住她的光环。不过刚才是谁说她笨来着?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王朝看余安附身气势汹汹的样子,‘笨’立马就收住了,“没什么,你听错了。”   “是吗?”余安才不会信呢。   王朝看着余安,非常诚恳地直点头。   “切,谁信呢。”余安懒得理她,转身就去倒水给自己洗漱。   营帐里有暖炉,余安从上面取出热水,沾湿面巾,往脸上一扑,顿时精神许多。   余安裹紧自己的外衣,出门倒水时正好看到赵大婶提着食盒往她这边走过来。   赵大婶也看到了余安从将军的营帐里走了出来,看那样子就是刚醒的,赵大婶又联想到之前她听到的传闻,瞧着余安美艳动人的脸,她家将军之前可是从不近女色的。现在将军看上她了,那可是她天大的福分啊。赵大婶觉得余安这大腿她是抱定了,她可不想后半辈子还在这军营里和一群臭男人过。   “姑娘早啊。”   见赵大婶今天笑得格外的热情,余安左右看了许久,确定这里只有自己一个姑娘,才向赵大婶点头问好,“大婶你也早。”   赵大婶看余安手里拿着的水盆,心知这是干什么的,她又白着个小脸,一脸的倦意,笑意便更深了,“姑娘昨夜定是累坏了吧?”   余安想到今天早上起来麻了许久的手臂,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是累的不清,“还行,都是我应该做的。”余安看赵大婶手里提着食盒,“大婶这是来给将军送饭的吗?”   “瞧我这记性。”赵大婶递过食盒,“我就不进去叨扰将军了,这食盒就由姑娘带进去就好了。”   “好,我会和将军说的。”   余安接过赵大婶手里的食盒,有香气从中溢出,“大婶真是好手艺,我还没打开就问到香了。”   赵大婶见余安夸自己,笑得更开心了,“哪里哪里,只要姑娘和将军喜欢就行。”   和赵大婶寒暄完,余安就提着食盒进了营帐,她也没看到赵大婶一步三回头的笑脸。其实军营里女人少,除了女人体力不如男人,还有就是女人喜欢拉八卦。   王朝在床上等了许久都不见余安进来,也不这道这女人跑哪去了,知道她听到赵大婶的大嗓门,心知余安要过一会才能回来了。这赵大婶人不坏,就是爱找人聊天,原本军营里就她一个女的,当然王朝她自己不算。现在,军营里又俩了个余安,王朝瞧两人聊得那个热乎劲,也算是遇到知己了。   见余安还在和赵大婶聊天,王朝火了,这女人早上起来不先帮自己洗漱就算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饿了,要吃饭了吗!   余安提着食盒刚进营帐,就觉得里面的气压 比她出去那会儿低了许多。不过她才懒得管那么多,现在王朝要用到她,她能逍遥一天是一天。   王朝见余安自己打开食盒就开始吃了起来,一点也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王朝急了。   “咳咳,咳咳。”   余安听到了王朝的声音,但是她并不打算理她,她不是说自己笨吗,那咱就听不到。   “哎,赵大婶的手艺可真好。”余安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   “咳咳,余姑娘。”王朝的肚子开始叫了,她从昨夜起就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还要闻着香味,却吃不到,她觉得自己就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余安看到王朝气嘟嘟的脸,觉得也差不多了,“将军叫我干嘛?”   “本将军饿了,要吃东西。”   “哦。”余安这才不慌不忙地端着一碗白粥朝王朝走过去。   “你快点啊。”   余安见王朝着急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将军莫急,待我拿帕子来给将军擦擦脸,再用饭。”   “什么?”王朝瞪大了眼睛,她不要擦脸,她要吃饭,她要吃肉啊!   余安直接无视掉王朝可怜兮兮的眼神,拧干帕子小心地帮王朝擦脸起来,一点又一点。   在余安的手每移动一分,王朝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之运动,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轻柔地对她。自小时起,身边的人,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真是身份的,都告诉她,她是一个男人,男人是不能轻易哭泣的,男孩子摔倒了得自己起来。   王朝偏过头去,不让余安擦了,“好了,我要用饭。”   余安捏住王朝的脸,在她脸上最后抹一圈,这才满意,“好了,我就给你端饭来。”   当王朝看到自己翘首以盼的食物时,脸刷的白了,“这是什么?没有其他的吗?”   “粥啊!”余安摇头,“昨天胡军医说了,你现在只能吃这个。”   王朝转过头去,“我不要吃这个!”   余安:“那你要吃什么?”   “我要吃肉。”   “不行。”余安立马拒绝到。   “那我就不吃了。”   “你就吃一口吧。”余安耐着性子,把白粥喂到王朝的嘴边,可她就是不开口,余安急了,“我说你一个将军怎么就耍小孩子脾气呢,你要想吃那些东西,等你好了想吃多少都可以,现在就吃几口好不好?”   “不,吃!”   余安觉得自己已经是很好脾气了,既然她不吃,那余安就晾晾她,她总会饿的。   王朝见余安不理自己了,肚子又饿得呱呱叫,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她要换人,等胡靖北来她一定要让余安滚蛋,老子就是要吃肉!   “咕咕,咕咕。”   “哎,这是什么声音啊。”余安来到王朝的床边,左右笑道。   王朝决定采取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直接闭上眼装睡,但是越谁就越饿。   过了一会儿,王朝感到有东西滑到自己打嘴边,她忍不住舔了一舔,又舔一舔,甜的!   王朝睁开眼睛,看到余安正拿着刚才她嫌弃的白粥喂自己,于是立马闭上嘴巴,表示抗议。   “你在吃一口吧,这粥是甜的,可好吃了。”余安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王朝,谁能想到堂堂骠骑将军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真的?”   “当然,你刚才不是都吃过了吗。”   王朝吃了一口,果真是舔的,她指着碗里飘着的红色不明物问余安,“这是什么?”   “这是红枣。”余安边喂边解释道,“小时候我生病,吃药嘴里发苦,便什么都不想吃,我阿娘就会在粥里加上红枣,这样嘴里的苦味就会减少许多。”想到阿娘,余安满脸都是笑意。   “你,阿娘对你很好吗?”王朝看了眼正笑得开心的余安,低头自己喝粥。   “当然啊,世上哪有对自己孩子不好的阿娘呢!”   王朝露出一丝苦笑,“是吗?”   “当然。”余安看王朝脸色不对,马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朝淡淡地歪过头,推开余安的手,把粥碗放到余安手上,“我没事,只是困了。”   “那你好好睡一觉,待会胡军医来了我再叫你。”   见床上的人已经闭上眼睛,余安蹑手蹑脚地离开,这人也是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变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朝:“本将军饿了,要吃饭!” 余安递过一盆肉。 王朝看都不看那香气喷喷的肉,“我不要吃这个。” 余安:“那来碗白粥?” 王朝目露凶光,看着余安,光流口水不说话。   ☆、七、换药   “嘘,军医轻些,将军还在睡呢。”余安往床的位置指了指。   胡靖北看眼前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自觉好笑,“余姑娘,将军睡了多久?”   余安用手比了两个手指头。   “已经两个时辰了啊。”胡靖北,“那也是时候该醒了。”   “那我去叫醒将军?”   “不急。”胡靖北摆手,“将军中午可乖乖用饭?”   余安点头,“用了,吃了一碗粥。”   胡靖北觉得奇怪,将军是那种无肉不欢的人,以往他每每都要各种威逼利诱,将军才肯吃几口白粥,今天怎么就肯吃一碗呢?   “她怎么肯吃?”   “开始是不吃的。”余安神秘一笑,“不过我自有办法让她吃。”   胡靖北看着床上正安睡的将军,见余安她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这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了。   胡靖北:“你可以叫将军起来了。”   “哦。”余安俯身摇摇王朝,“将军,胡军医来了。”   王朝吧唧着嘴,推开余安的手,“阿嬷别急,我再吃一口就好了。”   阿嬷是谁?   余安见王朝没醒,复用力了些。   王朝睁眼的第一刻,见又是余安,只觉火从肚烧,她刚刚梦到自己正要咬在一个鸡腿上,就被这妮子给叫醒了。   “将军,胡军医来给你换药了。”余安见王朝醒了,给她指了指一旁的胡靖北。   “恩。”王朝的好梦被吵醒了,自然没有好脾气,脸沉沉地看了两人一眼,便不理他们,转头看其它地方去了。   胡靖北看到自家将军的臭脸,就知道她这是在闹起床气了,不过现在他有余安在前面挡着,有什么就让余安去做就好了,他也乐得看戏。   “余姑娘,麻烦你扶起将军。”   “好。”余安走到王朝的身边,“将军,我要开始了,待会我尽量慢点,如果你胸口疼就说,我会小心的。”   王朝白了一眼余安,“你动作麻利点就行,这点小伤谁就疼了。”   余安笑笑,“那我就来了哦。”   余安从王朝背后,轻轻把她托起,然后自己坐在王朝的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身后传来一片温热,王朝觉得很是边扭,自从她阿嬷死后,就再也没人抱过她。现在身后的人不仅比阿嬷要软,她的背还贴在余安的胸脯上,弄得她很不自在。   余安感到王朝在自己的怀里蹭来蹭去,低头看她,“将军这是不舒服吗?用不用我换个姿势。”   王朝感到耳边有热气呼过,心里就像是被火灼烧般,催促道:“胡军医,你还等什么,快点动手,早换完,本将军还要吃肉呢。”   胡军医看将军一脸不耐的样子,自家将军平日里就是太少和人亲近了,现在才会那么边扭。所以他决定,这次药他就不亲自动手了。   胡靖北从药箱中拿出他事先就准备好了的药,“余姑娘,待会还请你帮将军把药换上。”   “好啊。”余安一口答应,大家都是姑娘,余安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好什么好。”床上的那位不同意了,“胡靖北你自己好好的,为什么不帮我换?”   胡靖北拱手一揖,“这不是男女有别吗。”   “啊呸,胡靖北你就拱去,老子上阵杀敌那么多年,哪次受伤起不来了不是由你换药!”王朝只觉得胡靖北这时的样子很猥琐,“再说了,老子身上有那你是你没看过的,没摸过的?少给我废话,能行就上,不行老子自己来!”   听王朝这么说说自己,胡靖北露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将军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那会你还小,就是个孩子,这些年你不也没怎么受过伤吗。现在余姑娘在这里,又何必要我动手呢。而且将军刚才那话以后还是别说了。”胡军医低头一笑,“人现在还没娶妻呢,将军莫坏了我的名声。”   胡靖北这话可说得个,既说了自己帮将军换药是很久以前的事,又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在王朝听来,胡靖北的意思就是你那时身板要什么没什么的,我可什么都没看到,现在我要和你撇清关系了。   “胡靖北先生,你确定你要娶妻?”王朝眯着眼看着胡靖北。   ,听到将军喊自己先生,胡靖北心头一颤,但还是镇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茬,“这种事随遇而安就行,不饶将军费心了。”   “你……”王朝气竭,她其实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介意余安给自己换药,就是打心里的边扭。   余安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王朝怎么就那么嫌弃自己呢?还是说,余安瞧瞧胡军医,又看看怀里的人,胡军医那么大年纪了还没娶妻,会不会是和王朝有什么呢!   越看两人,余安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越对。真是看不出来啊,王朝的口味还挺特别的,余安自己笑了,瞧两人的眼神也意味深长起来。   “胡军医,要不然还是你来换吧。”余安说道。   胡靖北见余安看自己的眼神有变,心想这姑娘是该不会是胡乱想些什么了,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换,余姑娘你也别太纵着她了,你们都是姑娘,换个药还矫情什么。”胡靖北把药扔到余安手上,随后就出了营帐,“换好了再叫我啊。”   “你,你回来,老子才不是什么姑娘呢。”王朝朝帘外大喊,可胡靖北也不懂有没有听到,就是不应。   余安叹口气,这人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啊,“胡军医可能已经走远了,还是我来吧。”   王朝想伸手去拿余安手里的药,但是手刚抬到一半,就无力地落了下来,只好任余安对她‘动手动脚’了。   余安慢慢褪开王朝的外衣,露出白色的肚兜和已经有血渗出的绷带。   “将军,待会我会很轻的,如果你疼就说。”   一圈一圈,余安解开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我要开始了。”   当药洒到伤口的那一刻,王朝只是微微地皱了眉,这点疼痛她早就习惯了。只是余安在低头时,总会有头发滑过她的脸,痒痒的,让她,很舒服。   “好了。”   余安抬头时,就看到王朝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将军,我换好了。”   “哦哦。”王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真是疼死了。”   “很疼吗?”余安,“我明明很轻了啊。”   王朝不屑,“你在胸口滑那么大口子试试,我也会很轻的,看看会不会疼。”   余安想到如果自己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肯定不会像王朝现在那么镇定,她一定怕死了。   “我有将军在,怎么会受伤呢!”余安立马笑着抱大腿。   王朝无语,这人的脸皮可真厚,不过既然是自己找人家来帮忙的,自会尽力护她平安的。   等余安帮王朝穿好外衣,胡靖北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只是那个男人生的比胡靖北魁梧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徐业只是快速扫了一眼站在将军边上的余安,就直接朝王朝走过去。   这是余安第一次见到徐业,她看这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而且戾气很重,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胡靖北知道徐业这是做完任务,有话要和将军说,便给了余安一个眼色,“余姑娘,我那里还有一些将军要内服的药,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余安知道胡靖北这是故意支开自己,她也不打算偷听什么,想着王卫那傻小子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她也打算过去瞧瞧他,便答应道:“好啊,那我们先去我之前的营帐拿了拐杖再过去如何?”   胡靖北这时说话很是温和,不似方才的底气,“就听姑娘的。”   在胡靖北刚走到营帐门口时,他就听到将军在和徐业说:“徐叔啊,听说胡军医最近想给自己找一门媳妇,不知道这事徐叔知不知道?”   然后就是徐业淡淡地声音传来,“属下还不曾得知,待属下回去后,自会好好关心下他的。”   听到二人的对话,胡靖北只觉泪奔,悠悠地看向营帐,好,将军你够狠,我记住了。   余安见胡靖北的神色不对,关心到,“胡军医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胡靖北摇头,“没,就是想到以前得罪过一个人,现在怕他来寻仇。”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是大夫,随便给他弄点药,让他没力气就好了。”余安笑道,“再说有将军在这,谁能伤到你?”   “对,对,有将军在。”胡靖北眼睛一亮,这注意不错,他今天就这么做了。   见余安和胡靖北走后,王朝才正色和徐业说话,“这里离昀州至少要四天的路程,来回得八天,徐叔回得如此急,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徐业:“昀州的事属下已经办好了,还请将军放心。这次回得那么急,是因为在路上属下遇见了来塞外西山宣旨的队伍,属下这才连夜赶回来。”   “西山不就是咱这里吗。”王朝笑笑,“看来皇上等不及,要宣我回去了。”   “不止如此。”徐业面露难色,“听闻圣上还有把云华公主许配给将军的打算,就不知这次的圣旨有没有这条。”   王朝眯眼,“皇上这是不放心我啊。”   “那将军接下来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等着就好。”王朝摆手,“那云华公主年轻美貌,他既然要招我为驸马,那我何乐而不为!”   “可将军毕竟不是......”   徐业没有说下去,但是王朝明白他的意思,“这还不简单,这天底下的男人还少吗!”   徐业见将军如此说,就知道她有对策了,想到方才走出去的人,“那余姑娘,将军打算如何处理?”   “她啊。”王朝坏笑,“我自有打算。”      ☆、八、吃醋   余安还没走多久,就看到不远处正可怜巴巴往王朝营帐望的人。   王卫也看到余安和胡军医相携着走过来,那女人一瘸一拐的样子还是真难看。   “哟,小侍卫,你在这里特意接我是吧!”余安对王卫笑了笑,手刚要拍到他的肩上,王卫往边上一闪,躲了过去。   王卫白眼,“你这女人不要那么容易就动手动脚,谁等你了,可别往自己;脸色贴金,我只是想知道将军如何,我问胡军医就行,何必等你。”说着,王卫就朝胡靖北投去期盼的小眼神,“胡军医,我家将军怎样,醒了没?”   胡靖北看这小子一脸诚恳地样子,不好捉弄他,道:“将军已经醒了,现正和徐副将在说话。”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将军醒了,王卫耷着的小脸才露出笑容,这就要往王朝的营帐跑去。   胡靖北拉住王卫,“我说你这小子,那么兴冲冲地要去哪呢?”   “去看将军啊。”王卫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将军现在正和徐副将谈话,你个小屁孩去凑什么热闹。”胡靖北拉住王卫不放,“你还是乖乖地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才不是小屁孩,再过两个月我就十七了!”王卫感到很愤怒,这群人总把他当小孩,他从十二岁起就跟着将军了,但每次出征将军都不让他一起作战,说他还小。在军营里人人都把他当孩子看,有时他故意闹脾气大家也会让着他。可是他现在都快十七了,他可知道当年将军才十四就上阵杀敌,将军却还是不让自己上前线。现在,连一个刚到军营不到半个月的来历不明的女人都可以照顾受伤的将军,想想他自己在将军身旁已经四年了,将军每次受伤却把他支得远远。   越想,王卫就觉得越委屈,豆大泪珠也不矜持,说流就流,“凭什么啊,凭什么她一个不熟的人都可以去看将军,为什么我就不行。”   “啧啧,你看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哪有大人会轻易掉眼泪的。”胡靖北笑道,“好了,快擦擦,莫让人笑话。我又不是不让你去见将军,只是说将军现在没空,你待会去不就行了。”   王卫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随意在脸上抹了几下,“切,我才不在乎呢,反正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余安瞧王卫掏出来的帕子正是她昨天给他的,刚想说让王卫还给她 ,但是看到上面黑黑黄黄的东西,忙闭口当做没看到好了。   这边王卫擦完脸,想到昨天余安说着帕子是要还的,现在他也用完了,便把帕子递给余安,“喏,还给你。”   余安哪敢去接,忙摆手说:“不用了,你拿着就好。”   王卫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直接把帕子往余安怀里一塞,“我要你们女人的帕子干啥,我现在可还给你了,胡军医可以作证,到时候可别说我赖你的帕子。”说着,大手一挥,先走了。   余安看看手里的帕子,见人已经远去,这边上又有人看着不好扔,只好胡乱塞到袖口,眼不见为净。   取回拐杖,余安就和胡靖北来到他的地盘。   胡靖北把营帐外都整理得很整齐,院里晾晒着各种药材,营帐边上搭了个简易的小棚,里面有两排简易的土炤,上面都炖着各种药。   余安看着胡靖北的小院就很亲切,在胡军还未来时,她在家和阿娘也是这样晾晒各种花瓣。那时候,每天傍晚她和阿娘就会搬来两张摇椅放在院子里,晚风清凉,阿娘会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现在,再看到类似的小院时,余安总会发呆上片刻,怀念以前平静安宁地生活。   “余姑娘。”胡靖北拉开帘子,叫了声,“还请姑娘进来等吧。”   听到胡靖北在喊自己,余安才回过神,“好,我就来了。”   走进营帐,余安没想到胡军医一个男人住的地方会那么整齐,愣了下,但很快就注意到里头的大床。   “胡军医,你一个人住,怎么要用那么大的床?”   胡靖北被余安问得尴尬地待在那里,他要怎么回答她呢,这种事情任他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开口啊。   “胡军医?”余安见胡靖北发愣,想到之前在王朝那时他们两个的不对劲,再看那大床,笑道,“胡军医不用介意,我只是好奇而已,军医可以不用回答。”   “其实我可以说的。”胡靖北幽幽地开口。   余安摇头,“不用了,你还是先配药吧,我不想知道的。”虽说余安说知道,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已经知道,你不用说了’。   胡靖北看余安这样,就知道她想岔了,想解释点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便配药去了。在配药时,胡靖北故意往里放了几味味苦的药进去,将军啊,这是你先对不住我的。   “余姑娘,我配好了。”胡靖北心情很好地把药递给了余安。   余安把药系在拐杖的扶手处,和胡靖北道了别就往王朝的营帐回去。   刚出胡靖北的小院,余安就看到一人步履匆匆地往这边走过来,待他走近后,她才认出这是之前胡靖北领进王朝营帐的那个中年汉子,好像是叫什么徐副将之类的。   当徐业从余安身边走过时,余安刚抬手想和他打招呼,徐业就快速朝他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胡靖北的营帐走去。   余安奇怪,这人可真不好接触,不过他来找胡靖北是给他介绍对象的吗?看他这面相,不像是会认识姑娘小姐之类的啊。   刚回到王朝的营帐,余安就把自己的疑问提出。   王朝听后,笑得直抽,“徐叔可不是要胡靖北介绍对象嘛!”   余安奇怪,“可看那样子,并不像啊。我看徐副将的脸色,像是要吃了胡军医一般。”   王朝白眼,“说你笨还不承认,徐叔可不是要吃了胡靖北那老小子!”   “吃了?”听到这话,余安面上一红,这才想明白,感情那大床不是为了他和王朝准备的,而是两个男人用的,这才那么大。   余安刚想开口问几句八卦之类的,就听到营帐外传来军士急报,“启禀将军,官都有人来宣旨了。”   听到军士的话,王朝脸色一变,敛去笑意,“知道了。”   军士退去后,王朝起身要下床,对余安说:“还请余姑娘帮我束发更衣吧。”   “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没听到圣旨来了吗。”   余安去扶王朝,“可你这样,怎么能下床?”   王朝笑,“这点小伤就矫情,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余安气了,“但你也不是那粗狂如铁的汉子啊!”   王朝愣了下,摇摇头笑道,“还是快点帮我更衣吧,不然上面来个不敬之罪我可承不起。”   余安没好气地帮王朝穿好衣服,那一头乌黑长直的头发在余安的巧手下,很快就被束起一个整齐简单的发髻。   待营帐里的二人刚梳整完毕,王朝就听到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声音之一。   林宇堂刚掀开营帐,就看到一个美人在帮王朝整理衣服,这女子面若皎月,身段婀娜多姿,也不知这小子是从哪来的那么好运气,找到如此好姿色的姑娘。官都里的人都赞常胜将军王朝是个有定力的,可谁又知道他早就在军营里给自己准备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王朝没有想到皇上这次竟然会派林家的人来宣旨,要说这林家和她虽有名义上的关系,她继母林氏就是这林宇堂的二姑母,但那也仅仅是面上叫他一句表哥。王朝和林家不和的事,皇上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让林家的人来宣旨,王朝这就有点看不懂了。   “我说表弟,你这日子过得可真逍遥啊。”林宇堂的眼睛自进来起就没有从余安的身上移开过。   王朝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不如哪天林公子来骠骑军顶替我几天,正好我最近受伤了。”   林宇堂摇手,他才不来这边塞苦寒之地,在官都他可以美酒佳丽,醉生梦死,要他卖命为小皇帝干活,他可没王朝那么傻,而且他背后有林家,也犯不着那么努力,“表弟你就别说笑了,人人都知道,这骠骑军是有你王朝在,才能战功赫赫,没了王朝的骠骑军,又怎呢称得上圣上的亲封常胜军呢。”   余安用余光打量来人,林宇堂脸上没有血色,眼圈黑重,一看就是那种经常纵情淫乐场,休息不足的人,因此余安对他的映像就低了五分。不过他自进来起就一直喊王朝表弟,而王朝却只叫他林公子,想来二人的关系也是不好的。   这边,余安还在打量四周的人,就被王朝给拉着跪下,这是要宣读圣旨了。前边就是表彰王朝战功显赫,这次王朝受伤,皇上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位爱才惜才的人,特意招王朝回官都修养,顺便把云华公主下嫁给王朝……   什么?听到这里,余安不淡定了,那个云华公主是怎么回事,王朝不是说她和自己早有婚约的吗?   宣旨完毕,王朝拉了拉还跪在地上的人,余安抬头看她时,眼里带着雾气,脸色很是不好。王朝不解地摸摸头,这人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啊~—~   ☆、九、回程   因为王朝的伤势,回官都的时间往后推延了三天。   等终于回去的那天时,王朝和林宇堂都是被架着上马车的。王朝是因为受伤,而林宇堂则是因为管不住自己裤dang,被王卫给打的。   要说这林宇堂也是倒霉,他本来以为余安就是一个王朝的一个普通婢子,本性浪荡的他,在这军营里就瞧见余安一个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第一天晚上就睡不着了,于是第二天便拐弯抹角地去王朝那里套话,问余安可不可以送给他,实在不行借他玩两天也可以。但王朝心知林宇堂的本性,虽没说她和余安有婚约在身,但也明确拒绝了他。   被拒绝后,林宇堂在军营里闲的无聊,这方圆几十里也没有什么镇子之类的供他玩耍的地方。   在林宇堂闲得蛋 疼时,正好看到余安在一营帐外晒太阳,便上去搭讪。可他不曾想余安会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可是二品大员的嫡子,这热脸贴上冷屁股,余安一个小小的婢子竟敢这么不给他脸色。   林宇堂怒了,在官都可都是那些姑娘倒追他来着的,现在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要看一个小小婢子的脸色,这口气无论如何他都咽不下。而且余安确实是喊颜色,即使官都里的红牌娘子也不如余安的七分,这让林宇堂如何能不心动。   当夜,林宇堂摸清余安营帐的路,等夜深时,便悄悄潜了进去。他知道余安腿脚不便,跑不了,且他随身带有蒙药,不怕今晚事不成。   顶着小帐篷,林宇堂激动得直接往床上的人扑过去,但他还没等他给余安下药时,就被床上的人一脚给踹飞了。   “哎哟,疼。”林宇堂暗惊,这不对啊,且不说余安没有那么大的脚劲,她现在可还带着伤呢,怎么可能把自己踹飞。   林宇堂知道事情不对,想要退出去。他刚站起来,黑暗中就被人扑倒在地,一顿猛打。   林宇堂肉痛,滚地求饶,“别打了,是自己人。”   王卫哪里肯停手,他早就看着小子不顺眼了,平日里专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现在毫不容易落在他的手里,不打个痛快,怎肯罢休。   待外面的人发现营帐内不对劲,闯进来时,林宇堂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等到王朝面前时,王卫举着手里的蒙药只说他打的是淫贼,至于林宇堂是怎么进来的他就不得而知,是不是同伙他也不清楚。   林宇堂这下哑巴吃黄连,知道自己被那婢子和王卫联合起来阴了一把,只好姑且咽下这口气,说都是误会一场,他也是看见有贼人跑进余安的营帐,为余安感到担心,才进入营帐的。嘴上这么说,但林宇堂已经打定主意待回官都后再找二人算账,到了他的底盘,看他不弄死两人。   王朝面上不好看,他知道林宇堂是什么人。虽说林宇堂现在不敢声张,但他从小就心性狭隘,待回官都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找余安和王卫的麻烦。他现在只气,余安和王卫是何时串通好这件事的,竟然连他也没说,他们两个这事做得不够漂亮,以后擦屁股的活还不是要他干。   王卫这口气出的舒畅,他才不管林宇堂背后有什么人呢,在他的地盘就敢那么放肆,真是皮痒了。尽管被将军扣了半年俸禄,还要给那小子道歉,但王卫心里还是乐呵着。   和王卫比,余安的心里则不安许多,林宇堂这人一看就是个小心眼的,他一次不成功,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再看一旁只知道傻乐的王卫,余安就为这少根筋的孩子感到担心。所以在会官都的一路上,余安都尽量跟在王朝的边上和看紧王卫,以防林宇堂来阴的。   走了半晌的功夫,一行人在小河边停整休息。   现在正值仲秋时节,晴空是一碧万顷,金黄的山坡倒映在碧水中,身处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余安觉得整个人也爽朗起来,之前的不安也随秋风而去,少了几分。   王朝行动不便,让王卫帮自己支起马车的帘子,靠在窗边往外看,正好可以瞧见余安和王卫嬉闹的身影。见他们玩的开心,王朝的嘴角不觉扬了起来,看来林宇堂的事让他们统一了战线。   余安正翻弄着火堆里的番薯,已经有香气从中冒出,她咽着口水,刚把番薯从火堆中翻出来,一只泥手飞快就把番薯抢走了。   “烫,烫。”王卫不停地翻滚着手里的番薯。   见自己辛辛苦苦烤好的番薯被人抢了,看又是王卫这臭小子,漂亮的眉毛就皱到一起,“王卫,你还是不是男人!”   王卫耍脸笑道:“我是不是男人这里谁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余安气得脸红,这小子真是皮痒得紧,她想上前追打王卫,发现自己的腿脚又不便,只好站在那里懊恼干生气。   过了一会儿,余安又往火堆里烤番薯,这次她守护得仔细多了,但奈何泥腿子手太快,又被王卫顺走两个。   王卫看余安生气时,小脸耷下来的样子就好玩,他朝余安挥舞着手里香喷喷的红薯,“余姑娘你也别气了,我这是要拿给将军的。”   从马车的窗口,余安正好可以看见王朝的脸,目光对上时,二人都是微微一笑便快速转开了。   夜里,王朝他们为了减少和林宇堂他们那队人的冲突,特意定了下客栈的东院和西院,两队人马间隔了一堵墙也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西院的王朝现在只希望事越少越好,但是东院住着的林宇堂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林宇堂以为臀上被王卫狠狠地踹了几脚,导致他现在只能趴在床上,只要一动,全身就疼。   “林二,林二。”林宇堂在床上喊着他的小跟班,“这死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林二在院里听到公子喊他,不敢耽误,拔腿就往房间跑,“公子,我在这呢。”   ‘砰’的一声,林宇堂举起茶杯就往门上砸,“我说你小子现在是不是看我揍不了你,就开始到处晃,连我叫你也不听了。”   林二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气不好,特别现在,他自己在王朝那里受了气无处发,只好找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人撒气。但林二在面上哪敢露出什么怒色,他家公子的性子他是熟得不能再熟得了,只好笑道,“公子这样说可是冤死咱了。”林二小心卖过地上的碎片,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宇堂,“这不是二姑奶奶的信到了吗,我想着公子现在可能会想看,便急忙去取了。”   林宇堂从林二手里接过信封,看是自家姑母的信,脸上才缓和几分,“下次取信别磨蹭那么久,快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是,小的知道了。”   四分冷水,六分热水,不烫不冷,林二小心的端了过去,“公子,水来了。”   林宇堂抿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开始看信。   林二退到一旁,小心地观察这自家公子的脸色,看他脸色笑意越来越多,林二知道二姑奶奶肯定是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哈哈,王朝你不是很厉害吗,这次我看你怎么解决。”林宇堂得意地笑道。   “公子那么开心可是二姑奶奶带什么好消息来了吗?”   林宇堂心情很好,“你还记得昀州姜家吗?”   “就是前几天被灭门的那个姜家吗?”   “真是他们。”林宇堂,“那姜家和我们林家也是带点亲戚关系的,这些年他们一直巴结我们得紧,原本姑母打算给王朝说姜家二姑娘的,但谁曾想那一家人都是福薄的,还不等定亲,就被灭门了,还被抄出大量放贷的拮据。可是姑母来信说,那姜家二姑娘竟没死,而且现在就在我们林家,你说我要不要开心!”   林二不解,“可是王朝马上就是要做驸马的人了,就算姜家二姑娘没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林宇堂:“你还真是笨得可以。”   “这不是有公子那么聪明,我只愿公子赏脸和我说说不久行了。”   “还真是个废人。”林宇堂说,“姑母说了,那姜家二姑娘可是看见灭她家凶手的人。”   林二瞪大了眼睛,“难道是王朝?”   林宇堂笑了笑,“不是他,不过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我现在倒是要看看王朝这驸马还能不能做成!”   徐业不是跟大部队出发的,他是在王朝他们出发两个时辰后,才悄悄跟上。   一个敏捷的身影在王朝的窗前闪过,跳到房内。   “辛苦徐叔了。”王朝也没睡,看着眼前的人。   徐业有点着急,“将军可曾收到消息了?”   “你是说姜玉儿没死的事?”   “是的。”徐业扑通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咳咳。”王朝起身扶起徐业,“徐叔你办事向来稳重,这件事你办得很好。”   “可那姜玉儿……”   王朝笑笑,“这件事徐叔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安排,不过还需要徐叔的配合就是……”      ☆、十、将军府   在离官都还有两天的脚程时,林宇堂一会腰疼,一会背酸,行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足足用了四天才看到官都的城楼。   城门外早已有将军府的家丁等候迎接,余安和王卫先归府去了,王朝和林宇堂则进宫面圣。   初入将军府,这里庭宇气派,摆设却是简单不多。   “姑娘请这边走,将军早已吩咐小的给姑娘准备好院子了。” 给余安带路的是一位二十出头挽着妇人发髻的家奴,叫月娘,她和余安说话时很恭敬,低着头,腰板却是挺直的。   从进门起,余安就觉得将军府里安静得很,不仅是这里人少的原因,若有奴仆从余安边上经过,他们都是默默退到一旁,待余安走后才继续干活,从头到尾都不见他们的眼神有往余安的身上飘。   余安不禁感叹这王卫也太会管教了吧,在骠骑军时她就能感受到这种气氛,现在到了她家又是这样,还真是冰冷。   月娘带余安来到一处静谧的小院,院里除了两丛翠竹外就是青石地砖,正好应了门口牌匾上的‘二竹院’,而屋内的环境也是和外面一样的干净利落。   月娘缓缓地卷起珠帘,“将军不喜府内繁杂,所以这一应摆设都是仅着需求才有的。”月娘带余安走进卧房,“姑娘可看看有何不称心的地方,尽管和小的说,小的会尽量满足姑娘的要求。”   屋子很简单,但是收拾得很干净,余安觉得现下能有这么一个地方暂且安身已是不错,哪里还会去挑剔。   “这里很好,余安多谢姐姐的安排。”余安笑得和善,话里也透着亲切。   月娘没想到将军带回来的这个姑娘一点架子都没有,忙低头说,“多谢姑娘夸赞,但姐姐两个字,小的实在不敢担。”   余安看月娘小心的样子,知道她这是为难了,“那你可以告诉我叫什么吗?”   “小的月娘。”还是恭敬淡淡地声音。   “那我以后就叫你月娘可好。”余安向前一步,笑眯眯的。   “这个姑娘愿意就好。”月娘往外使了个眼色,屋外立马进来两个和余安年岁相仿的女孩,“这位大点的叫芷兰,小的叫汀兰,今后姑娘在将军府的事都由她们伺候。”   “姑娘好。”芷兰汀兰一一上前问好。   一番洗漱后,余安无聊的一手撑着下巴,坐在门廊上,突然,她觉得四周静得很,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芷兰汀兰。”余安往屋里喊道。   “姑娘有什么吩咐吗?”二人齐声应道。   余安:“那个叫王卫的小侍卫呢,怎么我进府后就没见过他,难怪我觉得那么安静。”   芷兰看了汀兰一眼,说:“王卫是王侍郎家管事的儿子,这下他应该去侍郎府朝他爹去了。”   “王侍郎是谁?”   “就是咱将军的爹呗。”汀兰抢声说道,‘爹’字还用了重音,满脸的不满。   芷兰轻轻地拱了下汀兰,“汀兰。”   “芷兰你拱我干嘛。”汀兰认真地看着余安说,“姑娘我和你说,那侍郎家就没有一个是好的,包括那王卫,他就是一个小奸细……”   “汀兰!”芷兰大声呵斥汀兰,不让她继续说,然后想余安道歉,“还请姑娘不要听我妹妹乱说,她这话,请姑娘别往心里去。”   听到汀兰的话,余安先是心里一惊,看到芷兰担心汀兰的眼神,便没事地笑笑,眼睛如新月般喜人,“没事,我不会记得的。”      ☆、十一、青姨娘   余安在两竹院里无聊,便拉上汀兰芷兰两人开始四处逛。   相较于芷兰的话少沉默,汀兰就活泼上几分,一路上会和余安介绍着将军府里的各种景色由来。   在路过一段假山时,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女子的歌声传来,音调婉转多情,时而高亢如滔滔江水,时而柔和带着闺怨。   歌词的内容余安听得不真切,只是这女子多变的音调吸引住了余安,“汀兰,这是谁在唱歌,怪好听的。”余安高高望向远处,问道。   汀兰也看了一眼前方,撇着嘴,“还能是谁,青姨娘呗。”   “青姨娘是谁?”余安听着奇怪,王朝竟然还纳得有姨娘?   芷兰瞟见汀兰要开口说话,生怕她再乱说,先开了口,“回姑娘,青姨娘是将军前年从南边带回的,从带回来时,将军便让我们喊她姨娘。”   余安不懂怎么的,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当下胸口处发堵,园子也不打算逛了,转身就往两竹院走。   汀兰在余安身后喊到:“姑娘,这园子才逛一半呢。”   “不逛了。”余安带着怒气地说,过了一会,她又觉得自己这口气来得莫名其妙,复停下回头说,“今天我赶路累了,剩下的等我有空再来逛吧。”   “哦。”汀兰不疑有他,紧紧跟上。   芷兰则回头看了一眼歌声的方向,再跟上余安。   两竹院里,王朝已经等了余安一会,她端起茶盏,里面已经没了热气,直接放下不喝。   月娘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气,他是最烦等人的,这时只静静地站在一旁,也不上前换茶。   王朝冷笑道:“月娘,你说她们这三人去逛个园子,怎就去了那么久?”   月娘心里叫苦,又不好表现出来,“许是咱府里的园子太大,加上汀兰那丫头爱说话,便耽误了会功夫。”   王朝起身,“罢了,你快吩咐人去把她们招回来,我这还有事呢。”   “回禀将军,奴才已经派人去了。”   月娘这边话音刚落,王朝就见两竹院门口有一小厮引着余安走了进来。   余安看见屋里的王朝,本是想绕过去,但又觉得这样没有道理,想笑又笑不出来面无表情地点下头,“你来了啊。”   王朝看余安这勉强的招呼,看她身后的汀兰芷兰都是一副正常的表情,不像是有人招惹她,便抬手让月娘三人出去,留她和余安独自在屋里说话。   余安蹬着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摆着裙子,“说吧,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   王朝笑笑,“看你这模样,我今天没惹你吧?”   “没有,是我自己累了。”余安摇头。   “那就好。”王朝说,“我刚才进宫面圣,把我和你的事和陛下说了。”   “哦。”余安答得有气无力,“陛下怎么说?”   王朝看了余安一眼,眯眼笑道: “陛下说要么我老实娶了云华公主,要么先杀了你,然后我再娶云华公主。”   “什么?”余安怒了,“他凭什么杀我啊!”   “就凭他是一国之君,就凭他手里的权力。”   这下,余安也不蹬腿了,“那你老实娶了云华公主吧,我可不想英年早逝。不过你说你一个女的,就不怕娶了公主后被发现,陛下治你个欺君之罪吗?”   这翻王朝却是很淡定,“欺君之罪我是怕的,但陛下早已知道的事,又如何称得上是欺君之罪。”   “什么!”余安跳起,“他既然知道你是女的,还把妹妹嫁给你?”   “你那么激动干嘛?”王朝颇有深意地看着余安,“难道说你想嫁给我?”   “怎么可能。”余安立马反驳道,“我只是觉得皇上这样做,不怕坑了自家妹子吗?”   王朝冷眼看余安,“我是坑?”   余安见情形不对,忙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公主如果不知道这事,万一她觉得委屈闹起来,那就不好了。”   王朝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皇上既然敢把他妹妹嫁给我,就不怕云华公主会闹脾气。而且他这本身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云华我只要好吃好喝的供起来,即使她委屈,皇上也不会让她开口。”   “做给别人看的?”   “对啊。”王朝点头,“现在朝堂上有吴国丈和江丞相二人把持着,人人都说骠骑军的常胜将军是圣上最信赖的人,圣上自然是要做出个样子的,不然怎么让那些人相信。”   余安:“皇上这不是拿你做靶子吗?”   王朝笑了笑,“算你这小脑袋瓜还转得快,其实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和皇上也是各取所需罢了,他需要一个帮他□□的工具,而我需要的是自己能立足。”   想到王朝早逝的母亲,余安懂她方才说的意思,不想再往这方面问,便换了一个话题,“既然如此,我问你,我银簪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朝摇头,“不是。”   余安觉得自己的肺就要气穿了,原来她这一路都是被人忽悠着。   余安问: “那你当初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朝思考片刻,漆黑的眼珠看着余安,一下也不眨,“看你长得漂亮算不算理由?”   余安深吸口气,略挺了挺胸板,“勉强算一个,还有呢?”   “当时因为一些事,我需要一个助手,发现你时,正好瞧到被你落在一旁的银簪上刻有徐字,而我的母亲也姓徐。”王朝往后随意一躺,“原本我也没想你会相信,岂知你会那么容易相信。”   余安知道王朝是在骂自己笨,奈何当时自己太需要这样一个来官都的机会,不曾深想,就信了。不过现在官都她是来了,只是身份变了。   余安往王朝的方向瞧去,那人正慵懒地靠在软席上,看着自己。   “现在既然你要娶公主,我已经没了利用的价值,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余安问。   王朝把余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反问她,“你觉得你自己能干什么?”   余安低头细细思考须臾,“将军可需要谋士?”   王朝笑,“笑话,你觉得我会需要吗?我现在是皇上跟前的得力助手,只要我开口,自会有大量的人来投奔我,又怎么会少了谋士,我又怎会要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   余安咬咬牙,“只要不落风尘,将军尽管开口。”   “什么风尘不风尘的,你莫把本将军想得太不堪了。”王朝看了眼余安的右腿,“我看你腿也没好全,那些粗活也就不派你去做了,正好现在你知道我是女子,那么以后我的穿衣洗漱就看你的了。”   “将军这么多年,不都是自己做这些的吗?”   王朝点头,“对啊,以前什么都得自己做,累的慌。现在正好有你,本来你是客,我是不好和你算饭钱。但是我这人从不做亏本生意,也不愿勉强人,如果你不愿意,大可另寻靠山。”   余安从没见过翻脸那么快的人,娶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和男人比不还是少了个玩意,即使皇帝知道,就算公主不敢说,但她就不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一直委屈自己。余安虽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能露出不满,毕竟她现在是寄人篱下,“我就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伺候不了将军。”   王朝知道余安在想些什么,摆手道:“这你放心,在塞外时,你就做得很好,继续保持就行。其余的,别做太多,也别想太多了。”   余安心里一惊,但面上平静,“好,我都听将军的。”余安不得不应下,在官都她人生地不熟的,出了这个将军府,无亲无故又没银钱的她只会死得很快,更不要说完成那人吩咐的事。   王朝本还打算交代余安一些在官都要注意的事,就看到屋外院里站了一绿衣姑娘,那姑娘也正看着她,眼里欢喜怨气都有,复杂得很。   余安也瞧见她院里站着的绿衣姑娘,好家伙,那姑娘身若扶柳般惹人惜疼,面上更是好颜色,尤其是一对眼睛,闪闪的像是会说话一般。即使余安是个姑娘,但多看两眼,她都觉得自己快酥了。余安再看王朝,发现她也正盯着院里的姑娘。   余安走出屋外,对那姑娘招手,“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姑娘,是找将军的话就请过来说话,或者把她带走也行。”   “妾身青儿,是将军的姨娘。”青姨娘对着余安倒是不卑不亢,端着身姿,没了刚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劳烦姑娘帮我和将军通报一声。”   “通报就不用了。”王朝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向青姨娘,“青儿你有什么话,我到你屋里说吧。”说完王朝看向余安,“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到渟文苑伺候。   看着王朝挽着青姨娘远去的身影,而那青姨娘在出院子时,还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余安,余安只觉胸闷,但立马振奋道,“不就是伺候个穿衣洗漱吗,有什么是她不会做的。”   王朝走后,汀兰芷兰也回到屋里,芷兰手里端着糕点,汀兰则端着茶水,二人小心摆好在桌上。   “姑娘今天肯定累了,不如先用些糕点茶水吧。”刚才王朝说要余安去渟文苑伺候她的事,她俩也听到了,奇怪的是,她们对余安的态度和之前无二。   余安奇怪,“我现在和你们一样的了,你两也坐下一起吧。”   芷兰摆手,微笑着,“姑娘与我们还是不一样的,而且将军并没有交代我们不要照顾姑娘,那我们依然要尽心伺候。至于哪里不同,待明天姑娘去渟文苑就明白了。”   ☆、十二、画卷   余安还在睡梦中时,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声声姑娘地喊她,睁眼一看,是汀兰在床前唤她。   余安倦懒地揉揉眼睛,“汀兰,这么早你来唤我干嘛?”   “姑娘难不成是忘了?”汀兰柔和地笑笑,“昨日里将军不是说让姑娘今日去渟文苑伺候的吗!”   听到渟文苑三个字,余安猛地回过神来,她记得昨天王朝是有这么说过,可现在天还没亮,汀兰有必要那么早叫自己起来吗?   汀兰看余安不解看天色的样子,猜到她在想什么,便解释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一刻钟,将军习惯在天亮时起床锻炼,所以姑娘得要在将军醒时到渟文苑等候将军的吩咐。”   余安巴着嘴,无力地垂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起来洗漱准备去渟文苑。   而渟文苑那里,王朝则是彻夜未眠,手里的卷轴被她不停地翻动着,却不见她翻出个所以然来。   余安刚进门,就看到王朝衣帽整齐地歪坐在书桌边,手里不知在翻着什么。   待余安走近,王朝才发现她,随手盖过卷轴,看向余安:“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余安见王朝没精神的样子,并不像是早起锻炼过的样子,可她又衣帽齐整,问道:“我这时间是汀兰掐好的,怎么会迟!”余安走近两步,“看你这样子,还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王朝眯眼笑起,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你倒是贴心,竟能看出我一夜未睡。”   “切。”余安小声嘟喃,“就你没神那样,谁能看不出来。”   似是想到什么,王朝对余安挥手说到:“你过来。”   余安往前走了两步。   “再近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余安狐疑地瞟了眼王朝,笔直走到王朝边上,“这下可以了吧?”   王朝这才满意地点头,她摊开手里的卷轴,指给余安看,“你看这画中的人像谁?”   随着卷轴的打开,余安看到画中女子的第一眼先是一惊,不过她很快就笑了起来,指着画中人对王朝说:“这不就是我吗?”   “是吗?”王朝认真看着余安,然后摇头,“虽然这画里的人和你有七分像,不过我觉得也不尽然是你。”王朝指着画里人的鼻子,“你看,她的鼻梁相较于你更加挺拔,眉目也更柔情些。”   王朝手起画卷,“常有言,画皮画骨难画心,这人呐,还是要用心去分辨的,这双目总是有差的,余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余安笑笑,点头应和道:“将军说得在理,只是余安不知这画卷之人究竟是谁呢?”   王朝:“我说是胡人的细作,你怕不怕?”   “哈哈,将军这就说笑了。”余安轻轻挑眉,一副坦然的样子,“我在这将军府中,有将军您在和重重的守卫,难道还会怕这细作吗?”   王朝点头说:“也是,是我小看你了。”   在屋里呆了没多久,王朝就让余安去打水给她洗脸。   走出渟文苑的那一刻,余安才堪堪松口气,背后凉兢兢的。这诺大的渟文苑至她进去起,她就感到静得可怕。   打水回来时,余安看到在渟文苑门口张望的王卫,他手里还拿着一份请帖,却没有进去。   余安停在王卫的身边,问他:“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王卫回头见是余安,语气平平,“宫中送来请帖,我在等将军出来。”   “既然是有事找将军,你直接进去不就好了,怎么站在门口?”   王卫白了一眼余安,语气有些不甘心,“我…我就是爱在这里等,关你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我的事。”   现在余安也懒得理王卫,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进去,她并没有看到王卫看她进去时瞪大了眼睛的样子。   余安打汗水,拧好面巾,再小心递给王朝。   王朝接过面巾,没好气,“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无方才在门口看到王卫,见他手里拿着东西,就和他说了几句。”余安恭敬到,像极了一个真正的丫鬟。   “哦,他手里拿了什么?”王朝偏头问余安。   余安说:“他说是公里来的请帖,其他的没说。”   王朝擦完脸,直接把面巾扔到水盆里,走了出去,“我们去看看他。”   余安忙跟上王朝,“话说你这渟文苑是不是不让人进的?”余安突然问到。   王朝停下,回头对余安嘴角一扯,坏笑道:“原来你还不笨啊。”   “那你怎么还让我来这里伺候你?”   王朝看余安满脸不解的样子,摇了摇头。   “因为你笨呗。”说完,王朝大步走了,不再理身后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余安。      ☆、十三、听墙角   第一次进宫,余安心里是忐忑的,她不知道王朝为什么一定要带她来赴云华公主的宴,也不清楚是否能见到和连侍郎有关的人。   而王朝刚带她到宴会里,就抛下她一个人去了。   宴会躁闷,余安找不到王朝,也未曾见到想要见的人,便出了廷宇,一人闲逛了起来。   余安还记得,胡人的首领明白地告诉她,她必须联系上王侍郎,然后听从连侍郎的吩咐。如若不然,她便要与她娘天人有隔了。   余安心里思考着问题,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直到一声惊呼才将她唤醒。   “你说,你为什么要嫁给王朝那势力小人,你明明说过欢喜于我的。”说话的男子看着愤怒极了,狠狠地掐着华服女子的肩膀,连声逼问。   那华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余安在宴会上见过一面的云华公主。   只见云华公主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男子,唇瓣轻起,声音魅惑动人:“连郎,不是我,是父皇,他……呜呜……”   那个叫连郎的男子看云华公主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手一松,云华顺势扑入她连郎的怀里。二人唇齿交融,不可言语。   余安在假山后看得目瞪口呆,这宫中不会有两个云华公主,她不是与王朝定下婚约了吗,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子这样?余安不禁为王朝不值起来,虽说王朝是个女子,但哪一点会比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差了,论相貌,论能力,可不都是这官都一比一的人物吗!   余安再看那连郎,虽有冠玉之貌,却一看就是泛泛之才,余安连连摇头。   “谁在那里!”突然,连郎好像发现了余安似的,朝余安这边大喊到。   余安心下大惊,急忙退回假山后,她方才并未发出声响,那连郎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不及余安多想,口就被人捂住,往远处拽。   待到无人僻静处,那人才放开余安,回头一看,王朝正两眼带笑地看着余安。   “这听人墙角,可有意思?”王朝说,“不过你可知道,那云华公主性情暴虐,如果被她知道你今天的事,你会怎样吗?”   余安心下自觉不安,“会…怎样?”   王朝步步靠近余安,脸朝她逼近,“扒皮,烫骨,也不及她的手段之一。”   “什么?”   余安往后一步,不知碰上什么,身体朝后倒去,恰好被王朝拉住,滚入她的怀里。   “哈哈!”王朝大笑,“你怎么那么不禁吓。”   余安推开王朝,“你这人怎么那么不正经,好歹那云华公主是你的未婚妻,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王朝笑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她玩她的,我玩我的,别说现在只是订婚,即使是结婚后,那也与我不相干。”   听了王朝的话,余安觉得心里堵堵的,在心里骂到, “浪荡。”   王朝看余安不说话,摇摇头,拍下她的脑袋,“你不用想太多,现在时候已经够迟了,你就随我一起回府吧。”   平安归府后,余安只觉夜长烦闷,久久不能入睡,脑袋里直回荡着王朝那句“她玩她的,我玩我的。”   ☆、十四、连靖   夜深寒气湿冷,余安裹紧披风无声地跟着前面的男子。   直到一处僻静点,男人才转身停下。   “这里环境清幽安静,倒是个号地方。”男人心情好地感叹道。   余安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这人哪里不去,非要到王朝住的渟文苑附近来,幸好她知道王朝夜里宿的地方离这里还有点距离,不然她可是要死在这了,想到此处,余安不觉拉了拉披风。   “你竟这样怕冷吗?”男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轻勾起,很是迷人。   男人比余安高了足足一个头,使她不得不仰着头看男人:“让连公子见笑了,我这腿受过伤,不得吹寒风。”余安望望四周,“不知公子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找余安?”   连靖漫不经心地挑起余安的头发,余安微微偏下头便停住,任连靖挑摸。   见余安面无表情,连靖也没了意思,他生平最喜欢如云华公主般风骚识趣的女人,这余安虽生得美,奈何他刚从青楼中来,正是餍足时,便不再调戏,他拿出一包锦囊抛给余安,“这是那边来的任务,你看后销毁即可。”   余安把锦囊塞入怀里,“公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有是有。”连靖不怀好意地笑笑,把余安逼到墙角,“只是现在公子我心疼你怕寒气,不然定让你好好服侍我一番。”   余安心知这类人的性子,如她推脱害羞反更会激起他的兴趣,因此也不推开连靖,只是先应承道:“若公子有天用得着余安来端茶倒水的,余安定不推辞,只望到时公子不嫌余安手笨得就好。”   “我哪里会嫌弃呢!”听到余安不曾推辞自己,连靖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身下人了,心中狂喜,恨不得马上与她亲近亲近,却奈何天色渐亮,他虽轻功了得,也不可久待。   思考片刻,连靖快速从余安怀里掏出一方红莲帕子放在鼻前,跳到假山上,“姑娘这帕子我就先帮你收着了,待姑娘何时有空自行来讨便可。”说完,连靖便消失在庭院里。   余安抢夺不及,虽知给自己留下隐患,但想到自己当初只答应帮胡人办好一件事,他们就会放了她娘。余安觉得自己只要快点结束这事便可大不用搭理连靖了,回去的脚步不觉快了些许。   回到屋里,余安才小心打来锦囊,里面只有一条白绢,上面用胡语写了三个字:‘杀王朝’!   是夜,余安烧毁白绢后,在床头呆呆地坐了一夜,若王朝死,她和娘真的可以远离尘世吗?   晨光初起时,余安才洗了把冷水脸,待汀兰进屋时,余安已经洗漱妥当。   汀兰看余安在洗脸,微微愣住,忙上前多下余安手里的面巾,“姑娘怎就这么早便醒了,这天都快入冬了,快快快,这冷水可使不得,待奴婢给姑娘烧盆热水来。”   余安拉住要往外走的汀兰,“不用了,我已经洗好了,今天渟文苑那我自己过去就行。”   说完,余安不等汀兰做出反应,径直出了两竹院,往渟文苑小步走去。      ☆、十五、逆子   在渟文苑踌躇片刻,不等余安进门,王朝便掀开帘子来到院中,正好看见门口的余安,清丽佳人,淡妆粉黛恰显风情,却有几分疲惫。   “既然来了,怎不进来。”王朝朝门外喊道。   余安微微一愣,然后跨过院门,径直走向王朝。   王朝垂眸看向比自己低半个头的余安,“怎么如此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夜里不好好睡觉,到何处逛去了?”   余安心中一惊。   “没。”镇定住自己,余安揉揉自己的眉毛,“只是夜半猫叫,让人心烦。”   “哦,府中有猫?”王朝抬眉,“我竟不曾听到过,还是说本将军近来好觉太多,不曾注意这些细节了。”   余安笑笑:“将军说笑了。”   王朝的话,余安听得不安,自己是想和她提个醒,但又不想卷入这些事中。因为余安是不想对王朝动手的,她是这十多年来除了娘亲给过她最多依靠的人。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我现在要晨练了,你快去准备好我待会要用的洗漱用品。”   “是。”   余安退到里间,这里热气还浓,没有寻常女子的脂粉味,却有种让人很心安的感觉。   半个时辰过后,王朝回到屋里,当着余安的面,毫无忌讳地脱下汗衣,拿起余安为她准备好的面巾擦拭几番直接甩到余安手里。   余安有些脸热,低着头出门换水。   待余安回来时,王朝已经穿戴完整正在用膳,边上站着一脸为难的王卫。   “将军,您真的不过去一趟吗?”   王朝很平淡地说:“不去。”   王卫眼眶微湿,面露为难:“可是那边毕竟是将军的父母亲族,将军这样做会被那些人给骂死的啊。”   “呵。”王朝满脸的不屑,“他们除了说我忘恩负义,不重亲族,还有什么说道。”   “可是。。。。。。”   “王卫。”王朝打断王卫的会,不快道,“你跟了我这些年,你也知道我的。我当初会收你,也是看在你父亲曾经帮助过我的份上。如果你要是想回去,我将军府绝对不勉强。”   王卫被王朝说得刷地眼泪直流,直接跪在地上,“将军不要敢小的走,王卫绝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朝挥手说:“没有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吃饭。”   “是。”   看着王卫很委屈地出去,余安不懂该和王朝说什么,想到昨日夜里连靖和她说的事,就觉得心里烦躁,便自觉退了出去。   刚出渟文苑,余安便看到在抹鼻子的王卫。   王卫也瞧见了余安,转过身去,没好气说:“你看什么看啊。”   余安觉得他在闹小孩子脾气,倒也不愿与他计较,径直走开。   “喂,你等等。”王卫叫住余安。   “有事?”   王卫:“王府那边的人知道你了,你最近跟将军紧些,别傻傻地坑了将军!”   “哦,我知道了,谢谢。”   余安知道这小侍卫是在提醒她小心王府的人,不过她在将军府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女,那就可以引起堂堂侍郎的注意了。   这箱王侍郎府,也就是王朝生父这边,余安不知道的是,王侍郎当初因为争夺皇位时站错了位置,而一直招到当今圣上的冷落,情况日渐不好。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用去巴着王朝这样一个已经离心的儿子。现在,虽说王朝他很难掰过来,不过正好圣上赐婚,突然给了他云华公主这条路,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而余安,就是他最好的献礼。   王卫摸了把眼泪,便匆匆回到侍郎府,委婉地说了王朝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过来拜访。   王侍郎大怒,一杯热茶直接甩到王卫的手上:“你少在这里糊弄我,这逆子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我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王卫不敢有怨言,强忍着疼痛默默回去了。   待王卫走后,王侍郎依旧怒火中烧,直到身后传来一身极具媚态的女音传来,才稍稍平息。   “老爷可又是被朝儿气着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朝的继母林氏。   这林氏虽说已经三十有二,却依旧腰细臀圆,尤其是那嗓子声声娇喘,把王朝她爹迷得肾虚得不行。   “你别和我提这逆子,说到他我就来气。”   林氏重新为王侍郎倒了一杯茶,端的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老爷别和朝儿计较那么多,他不是还小吗,咱慢慢来就是了。”   “哼,就他。”王侍郎一脸不屑,“他王朝都二十有二了,老子在这个年纪已经在考进士,上孝父母了。而他,莞尔你是没有听到王卫的话,说什么身体不行不能过来探望,就他那点小九九老子能不知道吗!”王侍郎破口大骂。   林氏拍着王侍郎的胸口,柔声说道:“老爷可别动气了,轩儿前日里还说要背千字文给您听呢。”   王侍郎听到轩儿两字这才面露笑意,王朝那里他已经废了一半,不过还好林氏给他生了个听话懂事的小儿子,不然他这辈子都无颜魂归酒泉去见祖宗了。   这边王侍郎和林氏正浓情蜜意时,门房的人却匆匆来报,他口中的逆子把连侍郎家的二公子连靖给打了,而且好像还不清,圣上勃然大怒,宣他入宫去领儿子。   王侍郎差点就一口鲜血喷出,凭什么他王朝有好事时圣上不带着他这父亲表扬下,每每等王朝闯祸才宣他入宫,而这口气他还不得不咽下。   无法,王侍郎只好匆匆入宫。   不过这王侍郎也是被骂出了经验,在入大殿前,给带路的宫人悄悄递过一钿银子,打听王朝这次又是为何要打那连公子。   宫人笑着收下银子,小声说道:“这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听说今日午时王将军带着侍妾下馆子,不曾想将军的侍妾被连公子调笑了几句,二人便起了争执。”   侍妾?王朝何时有了侍妾他这个父亲竟然不知?   王侍郎面带微笑,心里却发苦,深吸一口气,才迈入大殿。   “微臣王世才给皇上请安了,愿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圣上的语调明显不好。   王侍郎心里一沉,这次又少不了一顿骂了,待他看到一旁鼻青脸肿腿好像还断了的连二公子时,他的整个脸都青了,圣上这次会放过他,他就和王朝那逆子姓!   而待王朝看到一旁跪着的王朝和一位陌生女子时,见二人都是完好无损的样子,王侍郎觉得自己当初就该再坚决点,直接和这逆子断了关系,别没沾着光,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高堂龙椅上,皇上指着王朝,慢慢开口对王侍郎说:“爱卿啊,你可认得本朝大将军王大将军啊?”      ☆、十六、云城   皇上的那句爱卿叫得王侍郎腿抖,忙起身又跪下,行大礼道:“陛下请恕罪,这是微臣家的逆子。”   王侍郎指着王朝恨铁不成钢地说,而一旁的王朝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余安就不同了,她是第一次见皇帝,用余光看去,龙椅上的人虽说只有双十左右的年纪,总比掉了头的好。   现今皇帝云城是先皇唯一的儿子,民间流传此人性情骄纵,且有不可言说的癖好。   云城俯首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王朝,又见他手仅仅牵住边上的女子,肚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那女子倒是好颜色,却不合他云城的胃口。   云城对王侍郎说:“既然爱卿来了,这下两家人都到了,说到底也不过是寻常打架,你们两家自己商量着解决吧,朕就在这里做个公证人,谁家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朕。”   “皇上!”听到皇上说撂摊子,连侍郎大哭跪下,一脸的委屈,要他和王朝那种武人说理,还不如与牛说去,而且全官都谁人不知王侍郎是做不了王朝的主的。   云城见连侍郎哭求,摆摆手,露出心烦的表情,意思就是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连侍郎求得不果,只好把气撒到王家这边,怒目道:“王侍郎,你看看,我儿这手被你家孩子折成什么样了,以后让他如何拿笔批文?”   王侍郎看连靖的手确实伤得不轻,还有原本一张还能在官都排得上号的脸,现在也是五官难辨了。   听到连侍郎的话,王朝不屑:“这两只不行了,不是还有第三只吗,而且连公子不是号称官都‘第一手’吗,用此拿笔不是正好。”   “你……你。”连侍郎被王朝噎住,“你太放肆了。”   “连大人,你先消消气,别和我这逆子计较啊。”王侍郎拿王朝无法,只好安抚下连大人,让圣上不要过多迁怒于自己。   王朝:“切。”   “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连侍郎在王朝那里讨不得好,只好又到云城那里哭诉。   云城心烦,“连大人这是商议不下了?”   连侍郎:“还望皇上做主,臣都听陛下的。”   “那往大人呢?”   王侍郎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他现在只希望皇上不要口他太多俸禄就行,至于王朝该怎么罚,那他就不管了,“臣附议。”   云城看到王朝的冷笑,心头一紧,“既然如此,那朕就罚王大人半年俸禄给连靖看病吃药,算是教子不严。而王朝就去军营受一百军棍,众位卿家觉得如何啊?”   王连二人虽心有想法,却都不敢说,陛下曾今和王朝抵抗藩王作乱时并肩作战时的情谊,这在朝中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就退下吧。”云城说,“不过,王朝留下。”   “是。”   余安看看王朝,又瞧下自己被王朝拉住的手。   王朝会意,轻轻拍下余安的肩膀,满脸的温柔:“你先去殿外等候,我稍稍就来。”   “可是……”   “不用担心我,陛下不会吃了我的。”   余安原本想说的是可是她不认得路,却不知为何王朝要故意打断她的话,还有她平常少见的温柔,虽馒头雾水,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待余安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云城才从龙椅上走下来,轻轻挑起王朝的鬓角,笑着说:“你对那丫头倒是好。”   王朝退后一步,“自己的人,自是要好生照顾的。”   “呵呵。”云城步步紧逼,“那朕呢,那么些年的患难与共,如今朕只是想和你分享,你都不愿了吗?”   王朝一脸正色,“陛下难道忘了,您是君,我是臣,臣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何来分享之说呢。”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的。”云城放低语气,好像在期盼着什么。   王朝跪下:“臣不愿意。”   云城抓起王朝:“你当朕真的舍不得你吗,只要朕一声令下,不仅王家,就大殿外的那个女人都得死。”   “还请陛下三思。”   “王朝,你以为你一个女人能在军营坚持多久?”云城放开王朝,“没了朕做靠山,一旦事情败露,随时都会有人要你的命。”   王朝抬头,直直地对上云城:“王朝相信,陛下不会。”   云城转过身,片刻才开口:“塞外来消息了,胡军在嘉峪关大量集结兵力,王朝,若你败了,那你便只剩下朕了。”   “臣绝对不负皇恩!”      ☆、完   出了大殿,王朝第一眼就看到余安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余安,过来。”   王朝向余安招手道。   余安小跑到王朝面前,“你没事吧。”   王朝笑笑,拉起余安的手,柔声说:“余安,若是我死了,你就走吧。”   余安拧眉,不知王朝这是什么意思。   江北十年,呼过将军王朝率众子弟兵前往嘉峪关抗敌。   同年十月,嘉峪关万里雪飘。   传讯手千里加急,护国将军大胜胡兵,举国欢庆。   十一月,王家军班师回朝,万座铁骑,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纷纷摘下头盔。   在他们中间,是一棺无声的人,那里躺着他们最敬爱的将军。   “王朝,你可真是好样的。”   为首身穿黄袍的人,瞪着那缓缓前行的队伍,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余安不敢相信,王朝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灵堂前,一身姿柔弱的女子望着棺里的人,喏喏无言。   “余姑娘。”   是胡靖北,他身旁还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白发苍苍。   余安没动,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安儿。”那妇人带着哽咽,慢慢叫到。   余安猛地回头,眼泪刷地流下,朝那妇人扑了过去,“娘!”   “余姑娘,将军说让你跟我们走。”胡靖北道。   余安笑:“去哪呢?”   胡靖北顿了顿,道:“去西域,那里有无尽的荒漠,也有绿洲,没人能寻到我们。”   “好,我们一起。”余安点头道。   王朝死,皇帝领头守丧三天,下面的人也跟着把日子加长。   王朝下葬那天的同时,派人到王家捉拿余安。   “王朝,既然你不愿意陪我,那就让你喜欢的人来吧。”   可当皇家侍卫冲到王家时,只剩下几个无关紧要的守门人。   黄沙漫天的塞外口,余安不忍回头看着那高高的城楼,她已过山河关,此生不再是官都人。   一个月后   余安把发髻扎成妇人样,在黄土堆砌而成的三房小院里,晒着胡靖北摘来的草药。   “姑娘,今日的天气可真热。”胡靖北叹到。   余安抬头看了看天,西域的天气,一如她刚到的那天一样,艳阳高挂。   “是啊,若是在官都,这会可是阴雨连绵下呢。”余安笑着回答。   余母也走了出来,帮余安忙着手里的活计。   胡靖北看看天,对余安说:“姑娘,我们就先走了,不然赶不上今日的早市了。”   余安对胡靖北挥挥手,细心叮嘱道:“你们路上小心,早些回来,莫贪玩过了晚饭的时辰。”   “好嘞。”胡靖北向余安挥挥手,然后牵起身旁那人粗厚的手掌,步伐格外轻快。   余安看胡靖北愉快的模样,不免莞尔笑了。   过了一会儿,有马蹄声“铮铮”过。   马上下来一人,长身玉立。   余安待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人步步走近。   “早啊,余安。”   王朝张开怀抱,笑着说道。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bbs.bookben.net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